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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林暗嘆一聲,但看著宋氏那高潔淡泊的姿態,始終沒敢說出如此庸俗勢利的建議來,污了嗣祖母的耳朵。
她頂多是私底下跟二哥謝謹之提一提罷了。
謝謹之沒說什麼,只提醒她:「別在祖母面前亂說話,只小心侍奉就是了。」不過他自己也參與了妹妹的工作,一同陪著宋氏寫信,謝慕林幫磨墨,他就幫裝信封、寫信封、發信。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會向宋氏請教,那些送信人都是什麼身份,與宋家有什麼來往。
宋氏大概挺喜歡這種回憶故人的消遣,閒暇時娓娓道來,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跟謝謹之、謝慕林兄妹倆聊一下某位故人年輕時的小秩事,順道地,也會說起十幾二十年前的京城舊聞,官場故事,謝慕林與謝謹之二人都覺得大開眼界,非常有意思。
他們天天都到二房去報導,早去晚歸。哪怕是宋氏把所有需要寄出去的信都發出去了,他們也照舊每日去二房陪宋氏聊天,只是停留的時間沒那麼長而已。
謝老太太心裡酸溜溜的,每天都要說無數風涼話。臘月里九房的柳氏也要忙活自家過年的事,沒空天天來陪她,謝老太太如今閒下來了,自然就有空重新挑剔起宗房與二房的妯娌來了。
文氏尷尬地從旁勸和,但她也有許多事要忙,沒法天天陪著謝老太太說笑玩樂。
謝顯之、謝徽之兄弟幾個也有學業要操心,宛琴同樣忙著給文氏打下手,順道爭取更多的權柄,誰有空去應酬謝老太太呢?
謝老太太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糟糕,眼看著不知哪天就要爆發了。謝映慧這時候來了信,立刻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全家人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大家再次團團圍坐著讀起了謝映慧的家書。這一回,文氏把正位讓給了婆婆謝老太太,自己陪坐一旁。不過讀信的人,依然還是謝顯之。
謝映慧這次來信,似乎比之前幾次的內容都要少一些。她主要是交代了一下三妹謝映容的病情,說謝映容前不久又發了一次燒,吃過藥後退了燒,卻又咳得很厲害。大夫說她這是損了根基,需要長時間休養,才能補得回來,再三叮囑她不可受涼,更不可累著了,連飲食都要小心,而且她這病很容易過人,最好連門都不要出,也別見外人了,免得過了病氣,連累了旁人。這下她們姐妹不但不可能在過年前回湖陰來了,只怕明年開春後,還得等天氣徹底轉暖之後,才能考慮走遠路的事。
因為大金姨娘不太信得過嚴老大夫的醫術,總想請個太醫來,所以謝映慧到底還是拗不過她,請了一個官職比較低又好說話的太醫,給謝映容開了一個藥方。只是謝映容吃過他的藥後,病情並沒有明顯的好轉。後來還是蔡老田把太醫開的藥方拿去請嚴老大夫過目了,才知道那是個太平方,用藥四平八穩,治不好頑疾,卻也吃不壞人。這是太醫院的人常見的把戲了,那位太醫估計是瞧著謝映容只是庶女,謝映慧如今又處於不受曹家重視的狀態,只依靠長公主府的體面,在京中維持地位,就沒有用心替謝映容診治。
大金姨娘這才醒悟過來,不再盲目信任太醫,而是老老實實地讓嚴老大夫為女兒醫治了。
可這時候,謝映容的病情已經被耽誤了,連完整說完一句話都不容易。要想她的身體好轉到正常人的程度,還不知道要休養多長時間呢!
第438章 病重
謝顯之的信才讀到這裡,眾人還沒來得及為謝映容的病情嘆息,謝老太太就第一個跳出來發表意見了。
「活該!」她一臉幸災樂禍地說,「死丫頭還想要裝病騙人?如今裝病裝成真病了,想治也治不好,看她以後還耍不耍這種上不得台面的花招了!」
文氏一如既往地慈母心腸:「容姐兒才十二歲,若真的留下了病根,以後一輩子受苦,那可怎麼好?這孩子也太糊塗了些,生病怎麼能不吃藥呢?」
謝徽之見謝老太太罵得比較狠,他這回的語氣倒是放輕了一點:「三姐姐估計早就後悔得不行了吧?可惜病去如抽絲,她敗壞自己身體容易,想要好起來就難了。但願她能吸引這回的教訓,以後再也別犯蠢了吧。」
謝映芬則趁機教育小弟謝涵之,表示生病一定要聽大夫和大人的話,乖乖吃藥,不能嫌苦就不喝藥,因為病情好不起來的話,受苦的是自己,到時候受的罪還更大些,吃的藥更多,病的時間也更長,得不償失。謝涵之一臉鄭重地點頭。這麼大的反面教材擺在這裡,他是斷不會步自家三姐後塵的。
謝慕林不發表任何意見,只問謝顯之:「大姐可有說,那位不負責任的太醫是誰?如果是給哪位貴人治病,又或是治什麼疑難雜症,他怕背責任,開個太平方搪塞也就算了。三妹妹這樣的身份,得的又是風寒咳症,他犯得著開太平方嗎?三妹妹本就是因為不吃藥,耽擱了治療,才把病拖到這麼重的。他再弄個溫吞水的藥方來,把三妹妹的病拖下去,已經算是害人了吧?
哪怕他弄的是個虎狼藥的方子,先把三妹妹的病根斷了,事後再慢慢調養也行哪。就算他說自己無能為力,不肯開方,又或是拿醫書上現成的方子來應付,我們都可以接受,大不了過後立刻另請大夫就是了。他一聲不吭就害人,等我們發現時,三妹妹的病已經被耽誤了,這也太過分了些。就算我們謝家得罪了曹家,也還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太醫來打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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