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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映容坐立不安。她如今對於未來的一切計劃,都是基於上輩子的所知所聞而來。萬一上輩子的一切,這輩子都不會再發生,那她又如何能確信,自己真的做了正確的選擇呢?
就象她如今認為程篤將來會功成名就,位極人臣,所以才想要嫁給他。但如果曹家不會出事,太子地位穩固,三皇子上不了位……那程篤這輩子,極有可能就只是三皇子的一個小跟班罷了,能有多大的成就?根本無法與新皇的心腹相比。
更何況,程篤身為寧國侯府大房嫡孫,想要出頭,還要先解決寧國侯夫人與程二爺的打壓,他們可是曹家的姻親呢!曹家不倒,程篤一個小輩,想要戰勝背靠曹家的繼祖母與叔叔,談何容易?
因此,謝映容一聽到下人來報說,謝家大宅還回來了,就立刻慫恿謝老太太來找謝璞說話。本來,謝老太太還有些忌諱大伯子謝澤山,打算召兒子過去談的。被謝映容連哄帶勸地,她老人家就親自過來了。
謝映容考慮得很清楚。上輩子跟這輩子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在謝老太太壽宴當天,暗中將曹家陷害父親謝璞的假信給偷出來了。雖然事後信不見了,但她這一舉動,確實救下了父親,也保住了父親的性命前程。此後發生的種種與上輩子不同的事,全都是因謝璞平安脫身而起的。如今連謝家大宅,都重新回到謝璞手中了。想要打聽平南伯為何會忽然暴斃,問謝璞是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
謝映容沒膽子去問父親,就轉而盯上了與父親住在一起的兄弟姐妹們。謝徵之難纏,謝映真性情大變,謝謹之又嘴緊。她看中了謝顯之性情溫和,又剛離開平南伯府不久,想必知道的內情更多。不料她才衝著謝顯之寒暄了兩句,就被謝映真與謝徽之聯手「夾」出了謝顯之的房間,真真叫人生氣!
然而打聽消息更要緊,她只能無奈地問謝映真了。
謝映真卻在她面前裝起了傻:「平南伯是怎麼死的?不是急病死的嗎?這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三妹妹打聽這個做什麼?」
謝映容漲紅了臉,竭力耐下性子道:「我這也是擔心家裡嘛。平南伯把我們家害得這麼慘,所有產業都被他吞了。他如今忽然死了,我當然會忍不住好奇呀。這事兒跟父親真的沒有任何關係麼?不是父親報復他的?」
謝慕林皮笑肉不笑地道:「爹爹要是有這麼大的能耐,也就不會被他害得這麼慘了。這只能說是天意。興許是平南伯壞事做得太多了,遭了報應吧?我們多多感謝上天就行了,沒必要往爹爹頭上潑髒水。三妹妹這是嫌我們家麻煩不夠多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謝映容連忙為自己辯解,「我就是順口一說。畢竟平南伯這麼壞,我做夢都想弄死他呢,才會以為,家裡人人都會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謝慕林笑笑:「恨他的人多了去了,但他的死跟我們家沒有半點關係。三妹妹在自個兒家裡亂說話,也就罷了,可別往外頭瞎嚷嚷。哪怕你心裡再恨平南伯,也不好對人說什麼你想弄死他的話。曹家勢大,我們家是吃過大虧的,三妹妹學精些,別再給自己招禍了。」
謝映容再次漲紅了臉。她不過是說幾句試探的話,結果句句被謝映真堵了回來,倒象是她自己不懂事似的。她氣得一時不想說話了。
旁邊坐著的謝謹之打量了謝映容幾眼,給謝徽之使了個眼色。
謝徽之撇撇嘴,站起身道:「行啦,二姐姐也是一片好意,怕你嘴上沒把門,給家裡惹來禍事。若不是自家親姐妹,誰會管你呀?平南伯的死,是有些不明不白的,但跟我們家沒什麼關係。我從曹榮那邊打聽到些風聲,好象是平南伯惹惱了皇后與承恩侯,被二位聯手弄死了。這是曹家自個兒窩裡鬥,與外人不相干。你聽完就算了,別四處嚷嚷。」
謝映容渾身一震,連生氣都顧不上了,追著謝徽之問:「平南伯到底做了什麼事,會惹得皇后與承恩侯對他下毒手?」
「這我哪兒知道呀?」謝徽之翻了個白眼,「連曹榮都說不清楚。他娘也就是聽到些風聲,自個兒估摸出個大概罷了,具體的情形,在曹家都是機密,我上哪兒打聽去?你也別找大哥問了,大哥在平南伯府,一直被軟禁,什麼都不知道。平南伯出事前幾天,他就回了家,更不可能知情了。但這些天,他身體有些不大好,又總念叨著他親娘親妹子,心情鬱郁。我們幾個都不敢招惹他,你也少在他面前多嘴!」
謝映容不屑地撇撇嘴,並不把謝顯之的心情放在心上。在她心目中,這位長兄早晚要病亡的。謝顯之也好,謝謹之、謝涵之也好,上輩子都是因病而死的。他們身體一向不甚康健,動不動就要生病,如今也沒什麼起色。就算這輩子情況發生再大的變化,他們也多半改不了早夭的命運。她才不會為他們操心。
謝映容沉吟片刻,又問起了她急切想知道的另一個問題:「家裡宅子還回來了,我們幾時搬回去住?就算爹爹要赴任,你們也要回老家,可老太太和我……總是能搬回去的吧?」
謝慕林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眼裡好象在冒光:「你很想搬回去住?」
「當然了,我……」謝映容激動地脫口而出,但很快反應過來,頓住了,「我當然會想念自個兒的家呀。你們就不想搬回家裡住麼?」
謝慕林與謝謹之、謝徽之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覺得謝映容的表現有些可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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