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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遠山砸了一提龍眼下來。
田頃一把接了,樂顛顛剝起來,還分給師雁行。
「吃,小師弟送來的,對了,他還問起你來著。」
他們師兄弟間經常通信,只是因路途遙遠,又經常換地方,十封倒有三封接不到,話經常說岔劈了。
田頃剛來不久就給柴擒虎去了信,美滋滋說道:「咱們師門終於有個姑娘了,很能幹,很聰明,還漂亮,說出去羨慕不死他們!」
然而柴擒虎忙著折騰自己新鮮出爐的鏢局,沒接到,來信時說的還是日後可以給自家先生保駕護航的事。
裴遠山木著臉回信,罵了滿滿兩大張信紙。
柴擒虎收到信後心滿意足:
打是親罵是愛,師父他老人家心裡果然有我!
直到這會兒,柴擒虎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老么,就很興奮。
也不知怎的,他愣是從當地縣學躥了出來,押著一車貨順流而下到了兩廣一帶,發現幾株早熟龍眼快到時候了,當即花高價連根買下,托人水陸聯運日夜兼程送到五公縣。
師雁行:「……」
行吧。
這可是好東西。
就是別吃太多,大夏天的,該上火了。
龍眼大量上市還要晚一些,等運到北方則更遲,難為大熱天的還一點兒沒壞,也不知耗費多少財力物力。
隱約有點一騎紅塵妃子笑的味兒了。
思及此處,師雁行下意識看了裴遠山一眼。
裴遠山:「嗯?」
什麼事?
師雁行忍笑,討好地送上一粒剝好的龍眼,「師父您吃。」
裴遠山:「……」
笑得跟個狐狸崽子似的。
「三師兄不去縣學能行嗎?」師雁行和田頃坐在走廊,一邊吹著過堂風一邊侃大山。
吃了人家的東西,多少得關心下。
這龍眼確實不錯。
肉厚核小,果肉甘甜,晶瑩剔透的果肉好似上等水晶玉石,十分雅致。
可惜沒冰,只用井水鎮了,不夠清爽。多吃幾粒就覺得齁嗓子。
太甜了!
田頃體熱,不大能吃龍眼,略嘗了幾粒就停,只看著師雁行吃。
「嗨,地方上的縣學也未必好,家裡真窮得請不起先生的倒也罷了。
真有學問的先生大多在京師,再不濟也是大的州府之流,更有自己開山立派辦私學的……」
他偷瞟裴遠山一眼,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當然,如先生這般被貶的除外。」
師雁行:「……」
喂,師父聽見了,他瞪你了,瞪你了!
縣學的局限性在於沒得選,秀才們要麼不進,要麼就必須進籍貫所在地。
而各地縣學又因為地方經濟、風氣,甚至是本地學子們的資質不同,直接影響朝廷撥款和先生們的招攬。
久而久之,差距就顯出來:
有的地方縣學師資雄厚,建築恢弘,各路大儒輪流坐鎮,軟硬實力堪比一線州學甚至府學;
而有的縣學則窮得叮噹響,破屋漏雨破窗漏風,一群先生只是混吃等死,水平參差不齊。
柴擒虎老老實實進去聽了幾個月,悲憤地發現自家縣學就是那倒霉催的養老堂,覺得這麼下去不大行,就開始坐不住了。
他爹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不然也不會爽快同意兒子棄武習文,乾脆光棍道:「你也是個大人了,自己看著辦吧。」
反正能中秀才也夠本了,剩下的,嗨,誰知道他還能活多少年,兒孫自有兒孫福,且由他去吧!
然後柴擒虎真就自己看著辦了:
他迅速拉起一支鏢局,然後火速辦了「退學」,直接帶人送鏢去了。
消息傳回家後,柴夫人抓著相公哭了一場,生怕兒子在外有個什麼好歹。
柴父軟言安慰一番,結果一不小心說漏嘴。
柴夫人一聽,好麼,竟然是你這廝攛掇的!
然後就又抓著相公打了一場,愣是用指甲抓出來幾條血道子。
田頃口才甚佳,又很熱衷於揭自家小師弟的短,將這些往事都描述得栩栩如生,令師雁行這唯一聽眾頗有身臨其境之感,笑得前仰後合。
兩人笑了一場,田頃累得不行。
「小師妹,這暑天實在難熬,可有什麼消暑的吃食麼?」
以往在家時,他自會窩在水榭內日日用冰,奈何裴遠山和宮夫人都不怕熱,他借住在此,也不好越過師父師娘驕奢淫逸。
且縣學內人來人往,日日叫外面送冰進來,恐惹人眼,若被有心人傳到京中,卻叫人怎麼想裴遠山?
好麼,貶官是讓你自己思過的,你倒好,舒舒服服享樂起來!
如此種種,田頃難免十分難熬。
「師家好味店內已經用冰了,你這樣怕熱,不如每日早起過去,傍晚涼快了再回來,別熱出病來。」師雁行笑道,「至於消暑的東西麼,還真有!」
沒有冰淇淋和雪糕的夏天能叫夏天嗎?
必須得安排上。
據野史記載,元代的一位商人在冰塊中加入蜂蜜、牛奶和珍珠粉,做出人類歷史上第一份原始冰淇淋。
但因種種原因,並未流行開。
至於後面的發展麼,不消多說,反正大祿朝沒有冰淇淋和雪糕!
回去的路上,師雁行美滋滋盤算著觸手可及的爆款狂潮,照例往縣衙後門走了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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