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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散了,卻無人再敢與張芳同行。
便是與張閣老交好的數位大臣,此番也都臨時尋了藉口先行告退。
張閣老冷冷看了張芳一眼,一言未發上轎而去。
孽障!
張芳家去後,十分心煩意亂。
父親乃是兩朝元老,縱橫朝堂多年,陛下一直對他禮遇有加,可自從前幾年提拔另一人,而不是資歷更深的父親為首輔後,似乎這份禮遇就有點不一樣了。
但接下來的幾年,慶貞帝也依舊重用父親,又讓張芳漸漸放下警惕,覺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今天的事情,卻給了張芳重重一擊。
以前不是沒人參奏過張家,但只要父親做個請罪的姿態,慶貞帝便信了,一直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可是今天呢?
陛下竟然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
這是什麼訊號?
莫非,莫非陛下真的對父親,對張家不滿了嗎?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張芳就渾身冷汗。
他不敢再想下去,可是又不得不想。
晚間張芳便找到李夫人,說了酒樓的事。
因白日把自己嚇得夠嗆,父親又不見他,張芳難免遷怒起來。
「當真是眼皮子淺,這些年他在外撈的還不夠麼!竟鬧到天子腳下!荒唐!」
李夫人一聽,也有些鬧脾氣,兀自不服道:「不過一座酒樓罷了,老爺何必大動肝火!以往比這多的又不是沒有過,算什麼呢?」
況且搜羅來的銀子也非他們李家人受用,大頭還不是給了自家老爺和公爹?
怎麼那些不說,出事了,便全是自家惹禍?
「你還敢說!」見她頂嘴,張芳越發怒火中燒,又有些惱羞成怒,「婦人之見!」
他才要說些今時不同往日的話,又不願被人看輕了。
況且,況且張芳仍忍不住心存僥倖,自我安慰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多心。
父親畢竟為朝廷賣命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是個念舊的,或許真的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見張芳似乎真的動了怒,李夫人也不敢似往日那般撒嬌賣痴,只好過來拉著他的手臂說和軟話,「既如此,叫我弟弟將那酒樓還了人家也就是了。」
反正也是沒花銀子白得來的,不算虧。
張芳扶在桌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定了定神,對李夫人下最後通牒。
「外頭的事你少管,也莫要多問,明兒就同你弟弟講,既然回京就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少在外給我惹事!
還有,那酒樓也不許還,前頭陛下才說了,你這頭就還,給陛下和外頭的人知道了算什麼?心虛?賭氣給陛下看?你哪兒來的膽子!」
李夫人哪裡想得了這麼多,一時臉都嚇白了,手也冷了,「那……」
到底這麼多年的情分,見她服軟,張芳也覺可憐可愛,只得軟下心腸安慰幾句,又道:「照我說,只管照市價點齊了銀子,趁早給房東送過去,文書也趕緊去衙門補辦了,如此誰也挑不出錯兒來。」
一聽要往外掏銀子,李夫人便覺肉疼,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一看她這個樣子,張芳就覺心口堵得慌,伸手指著她,哆哆嗦嗦講不出話來。
李夫人連同娘家富貴榮譽皆繫於他一人身上,見此情景,哪裡還敢有二話?忙倒了熱熱的茉莉花蕊煮的牛乳茶來與他吃,又素手輕撫胸口順氣,很是伏低做小說了一回,滿口應下。
「老爺莫要生氣,事不宜遲,我這就寫信,立刻打發人給弟弟送去。」
張芳吃了牛乳,又木著臉沉默半日,點了頭。
希望就此打住吧。
第165章 小定
柴擒虎的庚帖到了之後, 宮夫人便親自找高人合了八字,果然是天作之合。
「極好極好!」
裴遠山便十分得意,站在她身邊斜覷著眼睛,難得主動開口, 「早前我便說了, 還能有假?」
宮夫人笑著推了他一把, 「只管馬後炮,前兒也不知是誰坐立難安的。」
說得裴遠山也跟著笑了, 卻仍揣著明白裝糊塗, 睜著兩隻眼睛道:「誰坐立難安來著?反正我不知道。」
說罷,夫妻倆一併笑出聲。
最近的吉日是五月二十, 難得正趕上休沐, 也不必特意告假。
這日一大早, 柴擒虎就收拾齊整了,又於頭上簪花, 讓宋雲鷺和田頃兩位師兄親自核驗過著裝,這才出門。
有人緊張了說不出話, 有人緊張了話更多,柴擒虎二者兼有, 隨時發揮。
出門前,他還忍不住嘟囔來著, 「二師兄是個光棍兒哩, 這事兒找他看有什麼用呢?」
這不是找和尚借梳子嘛!
田頃:「……」
要不是今兒大喜的日子,我抄起籃子裡的喜餅打爆你狗頭信不信?
宋雲鷺臨場勸和一回,十分心累, 又催促柴擒虎上馬出門。
「快些快些, 都給我住口!誤了吉時有你們好果子吃!」
他做的這是大師兄嗎?
不, 是老媽子!
那二人聞言,這才齊齊住口,忙不迭往馬背上爬。
柴擒虎生得俊秀,身材又挺拔,不似尋常文人單薄,如今騎著高頭大馬出入,越發顯得威武不凡肩寬腿長。
因是官身,還特意托碩親王請了官媒來陪著,一路往城外國子監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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