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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雁行甚至能看出來有幾人確實質疑自己的資格,甚至有點看她不順眼,或者是嫉妒:
憑什麼老子奮鬥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巴望上,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外來戶輕而易舉就進來了,不服!
但即便脾氣再火爆的彪形大漢,今天也這種場合也知道收斂脾氣,做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姿態來。
而且能奮鬥到這份上的商戶,更沒有傻子,那都是骨頭渣子裡熬油的人精,比誰都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結的道理。
多個朋友就等於少個敵人,況且大部分人都不是同行,沒有直接的利益競爭關係,大家和和氣氣打成一片,一起發財,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吧,這宴會它卷啊!
就是非常卷!
宴會中間有個敬酒的環節,凡受到邀請的賓客都可以去諸位大人們所在的包廂內敬酒,一群人就很激動,拿出不知道準備了幾個月,甚至幾年的馬屁台詞,面不改色地說著。
有好幾個排在師雁行前面的商戶頭髮都白了,皮膚上老年斑遍布,看年紀幾乎可以去做杜泉或周斌的爺爺,竟然也能老淚縱橫地喊他們父母官,還要當眾跪下磕頭。
估計只要杜泉和周斌點頭,讓他們喊爹都行。
丟人嗎?
確實有點。
羞恥嗎?
當事人不在乎!
試一試,有可能不行,但如果不去試,就一定不行。
所有成功的商人都是膽大包天的賭徒,擁有千錘百鍊的二皮臉,哪怕為了一成的機會,他們都敢壓上大半身家,更何況區區臉面?
不要了!
對本地父母官卑躬屈膝,不丟人!
外頭那些想跪還沒機會呢!
實在太卷了,連師雁行這種卷王都有點卷不動。
主要是這些老少爺們兒們仗著資歷深,年紀大就硬往前插隊,她一個年輕小姑娘也實在不好硬推,萬一這些人回頭往地上一躺怎麼辦?
而且杜泉和周斌皆是身經百戰之輩,等閒馬屁根本打動不了他們。
這些人城府都深著呢,面上笑呵呵,嘴上好好好,心裡算個屁。
於是師雁行規規矩矩上前問好,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後就非常有眼力見地退到一邊去了。
然而,她這一招以退為進反而惹眼。
好似那皇上批奏摺,前頭幾百份都是如出一轍的辭藻華麗文采斐然,各種引經據典,半天說不到正事兒上,突然冒出一個直奔主題,三言兩語結束流程的,猶如滿桌山珍好海味中冒出來一盤拍黃瓜,哪怕平時賤如草芥,此時也顯得彌足珍貴起來。
師雁行敢打保票,這會兒杜泉和周斌心裡肯定已經煩得不行,偏又礙於情面不好翻臉,以至於現在看她的眼神都柔和得嚇人。
「你有心了。」
那些個商人們的臉色就複雜起來。
媽的,這樣也行?
排在師雁行後面的那商戶一咬牙,要不,我也試試?
然後……沒有然後了。
杜泉和周斌當場皺眉,特別嫌棄的擺手讓他下去了。
東施效顰,連點馬屁都不會拍,真是幹什麼什麼不行!
要你有何用?
她的老師是裴遠山,你有老師嗎?
那人:「……」
我冤吶!
後面幾人也覺得他倒霉,過後就偷偷安慰,話里話外多少帶點個人恩怨。
「你也是,不看看人家小姑娘花一般容貌,脆生生嗓子,隨便說點兒都比唱得好聽。再看看你,絡腮鬍、酒糟鼻、大肚子……」
那人漲紅了臉,憋了半日才憋出來一句。
「放屁!老子這叫富態!」
卷的人還在卷,想躺平的卻已經另類躺平了。
師雁行又去見了五公縣眾位官員。
別的官師雁行不熟,暫時也沒什麼必要熟,就重點問候了蘇北海和孫良才。
蘇北海似乎早就料到會有今日,一直笑吟吟的,態度十分和藹。
「不必多禮,你年紀尚幼,便以茶代酒即可。」
師雁行多少有點感動。
錢沒白花呀!
看看,到底是娘家五公縣出來的,就是體貼。
有蘇北海打頭,後面再敬孫良才時自不必說,他也沒那個膽兒單獨逼著師雁行喝酒,還是以茶代酒。
吃了酒,蘇北海又勉勵幾句,然後對著同來的五公縣眾人贊了師雁行好一回,又隱晦表示不要忘了鄉親們,這才放她去了。
自己轄下出來的人在上級行政單位混得如魚得水,蘇北海臉上也有光。
做完這一切之後,師雁行立刻改道去了女眷那邊。
先去看了江茴和魚陣,發現她們跟同桌一位女眷說得熱火朝天,也就放了心,這才往官中女眷那邊走。
所以說女掌柜雖然平時在外面和人競爭,可能稍有劣勢,要面對許多異性帶來的打壓和排擠,但人情走動方面還真就挺有優勢的:
她私底下男女都來啊!
師雁行師掌柜可以攻克完了爺們兒們之後直接殺入內宅,去找那些官太太、官小姐們親親熱熱地說話,潛移默化的讓她們吹枕頭風,那些老爺們兒們能行嗎?
他們不行!
男人們在前頭說話,女人們就在後面自己玩樂,正行酒令呢,用的就是師家好味提供的喜球。
「請幾位夫人的安,不知今夜的點心可還入得眼麼?若有旁的想要的,儘管吩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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