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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還對江茴說笑感慨,「一晃眼也是個大姑娘啦,我記得之前在瀝州城時,」她伸手比劃了下,「也才這麼高。」
江茴唏噓道:「孩子啊,就跟地里的苗似的,風一吹,就長一大截。」
又對林夫人笑道:「他們大了,咱們也老嘍~」
路過她們身邊時,田頃還不忘插一嘴,「哪兒老?我瞧著都可年輕!」
幾位媽媽便都笑起來,宋雲鷺的母親和妻子便都感嘆,「田大人最是和煦不過的,嘴巴又甜,可比外頭那些愛擺架子的官兒強得不知哪裡去……」
只這麼好的人,怎的沒娶媳婦?
不過瞧著田大人也不像沒主意的,這話她們便沒說出口。
宋雲鷺正忙著帶孩子,順便照顧家人、師弟們吃喝,忙得暈頭轉向,聽了這話便跟著茫然道:「什麼養老?誰養老?」
是我錯過了什麼嗎?
怎的一會兒沒顧上,就聊到養老了?
「我!」師雁行啼笑皆非,胡亂岔開話題,一看田頃盤子裡的東西就齜牙咧嘴,「什麼玩意兒!」
知道的是茄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堆嘔吐物呢!
太難看了!
田頃撓頭,「有那麼差嗎?就是醬油倒多了些……」
裴遠山斜了一眼,麻溜兒起身,與田頃擦肩而過。
田頃在原地傻乎乎站了會兒,伸長了不太明顯的脖子喊道:「師父,烤茄子吃不吃?」
裴遠山:「……你自己吃!」
裴遠山一走,兩人就亂沒正行地窩在椅子上咔嚓嚓吃東西。
見沒人注意這邊,師雁行踢了踢吃得滿嘴油的田頃,挑挑眉,「想找媳婦不想?」
話題跳躍性太大,田頃一時沒回過神,機械地將嘴巴里的烤茄子咽下去,才朝師雁行艱難伸手。
師雁行茫然,「幹嘛?」
田頃用力抻脖子,一張小胖臉兒憋得通紅,「噎……」
師雁行好氣又好笑,趕緊端水。
田頃著急,都顧不上倒出來,直接抱著茶壺對嘴兒喝,一口氣灌下去一大半,這才長出一口氣,算是活過來了。
見他無恙,師雁行才哈哈大笑著打趣,「至於麼,嚇得這樣。」
田頃有點不好意思,臉上紅暈未褪,也不知是噎的還是臊的。
他抱著空盤子砸吧嘴兒想了半天,幾根油乎乎的手指頭在盤子邊緣點啊點,點得師雁行都快睡過去時,才聽他道:「這個吧,我也說不好。」
燒烤現場就備著熱水和香胰子,田頃起身去洗了一回,邊擦手邊組織語言。
「這種事素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年我只是覺得,好像到了年紀就該娶媳婦傳宗接代,我也確實那麼做了,奈何……嗨,有緣無分罷了!」
怪他自己不爭氣,太過痴肥,把鐵板釘釘的未婚妻嚇壞了。
他不遠強人所難,便主動退婚。
師雁行端詳他的神色,「人無完人,誰也做不到人人都喜歡,你已經很好了。」
可別是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田頃失笑,「小師妹多慮了,我倒也沒那般脆弱不堪。」
他與那位世伯之女本就沒怎麼見過,自然也無甚情分,婚事作罷也就作罷了。
失落麼,確實有些,但要說難過到聞風喪膽,倒也不至於。
日頭已過正中,一天之內最熱的時候即將到來,後頭有僕從帶著篷布架子過來安裝,既不耽擱吹風看風景,又能遮擋陽光。
田頃和師雁行也順著蔭涼往裡挪了挪,看著帳子被風吹得鼓起來,像圓滾滾的船帆。
山坡上有許多蒲公英,風一吹,便小船似的擠滿視線,鑲著陽光給的金邊,飄飄蕩蕩往遠處去了。
田頃的聲音從暖融融的空氣中傳來,一如既往慢悠悠。
「就是覺得這種事實在麻煩,倒不如等一等……」
但他的生活太充實了!
出行遊學、會師面友、趕考做官……幾乎就沒閒著的時候,然後娶妻生子這項任務直接就被擠到咀角旮旯,遺忘了。
直到年前師雁行和柴擒虎成親,田頃才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哦,師門之中就我這一條光棍啦!
這棍兒光著……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師雁行懂了。
這是單身習慣了,懶怠更改生活狀態。
大約田頃本就不是非戀愛不可、非成親不可的性子,田家人自打他退婚之後又縱容,所以本人一直不怎麼上心,就這麼拖到現在。
師雁行想了想,認真道:「二師兄,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決定,人並不是說看著別人如何,自己就一定要如何,所以你不是一定要成親不可。
但同樣的,我也希望自己的兄長能真正正視自己的內心,不被任何東西束縛。」
不被過往束縛,也不被世俗倫理束縛。
真要說起來,田頃才是裴門之中心思最簡單、最灑脫的。
她覺得現階段的田頃根本就沒想太多。
黃金單身漢的生活完全滿足了他現階段的所有精神和物質需求,別人的生活再好,他也不會羨慕,更不會盲從,完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模式。
唉,是個胖胖的浪子啊!
而偏偏他有資本這麼做。
田家有錢,哪怕田頃這輩子遊手好閒混吃等死,來日父母留下的財產都夠他揮霍幾輩子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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