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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連襟便認真學習,恨不得將她說的話都倒背如流。
因年關將至,來不及租賃鋪面,倆人家去後便先買了大鍋、支起攤子,做好後換上師家好味提供的制服,沿街叫賣,倒也賺的不少……
總體說來,在瀝州的日子並不比當初從青山鎮進五公縣艱難多少,關鍵是基礎和人脈打好了。
所以說,只要能熬過開頭,窮的越窮,富的越富。
忙起來的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冬去春來夏至,七月流火。
五公縣美食城已正式在州城紮根,成了當地一面招牌,眼見八月鄉試在即,王江私下又跟師雁行商議,說要不要爭取鄉試期間考官們的飲食。
鄉試從八月初九正式開始,截至十五結束,但考官們會提前幾日,照慣例八月初五進去,一直到九月初五閱卷完畢放榜再出來,前後足足一個月。
皇帝欽點的正副考官外加一干陪同和閱卷人士,如受卷官、彌封官、謄錄官等,並內外守衛、侍從等近百人一個月的三餐,絕不是小買賣。
最要緊的是能跟朝廷命官接觸,若得了他們的青眼,或許飛黃騰達只在一念之間。
世人都不傻,這樣的好買賣,誰不爭破頭?
但師雁行想也不想就否了。
王江似乎早就猜到她的答案,並不算多麼意外,只是有些失望。
師雁行就道:「王掌柜想必早有打算,來問我不過是想找個人錘死了,何苦來哉?」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外地做生意本就忌諱反客為主,況且如今美食城蒸蒸日上,已經占了「利」,若再強行去搶奪「名」,難免有些貪得無厭,容易招人忌諱。
王江自嘲一笑,「也罷了。」
當初在五公縣時,他們幾家就是一流頂尖的地頭蛇,怕過誰?自然想搶什麼買賣都成。
可瀝州不同,他們是外來戶,人脈也好,底蘊也罷,本就比不得本地商戶。如今美食城買賣興旺,旁人不來找麻煩就謝天謝地,正是養精蓄銳奮起直追的大好時機,何必再主動往渾水裡跳?
見王江確實放得下,師雁行倒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怎麼,師掌柜覺得我沒有那等捨得的氣魄?」
敵人來的淵源,王江如何看不出師雁行的心思?
師雁行哈哈大笑,倒不狡辯,只朝他拱了拱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失敬失敬。」
王江知道自己和師雁行的處事方法頗有出入,且又有搶五公縣縣試伙食的「黑料」在前,「證據確鑿」,眼下能合作至此已是出人意料,故而並不強求,也不爭辯,只是笑著還了一禮。
已是七月中旬,眼見酷暑退去,秋日將至,早晚已微有涼意。
可還是熱。
白日積攢的熱量好似都囤在地皮子下面,混著大日頭,不斷往上返,人站在外頭,活像被一隻上下齊開火的烤爐烘烤一般,不多時就皮肉緊痛起來。
晚間師雁行回家時,能明顯看到街上行人多了不少,尤以穿長袍的讀書人為眾。
另有不少穿金戴銀的富貴人家,對著那些讀書人兩眼放光,眼見著是要榜下捉婿的。
胡三娘子便笑道:「說到鄉試,今年柴老爺也要下場哩!」
生意好了,不缺錢了,如今師雁行的夏衫全都換成絲綢,柔軟貼膚,觸骨生涼。
她半靠在車廂內,右手擎著團扇,魚戲荷葉織花羅的袖子松松滑落,露出一截細細的手腕。
腳下放著冰盆,大塊堅冰幽幽放著涼氣,十分愜意。
聽到柴老爺三個字,師雁行搖扇子的動作頓了頓,輕笑出聲,片刻後才又動起來。
「是呢。」
聽見她的笑聲,胡三娘子才繼續道:「柴老爺舉止豁達,又聰慧機敏,想必是必中的。」
說著,有意無意去瞥師雁行,「說不得要有人如眼前一般,想要榜下捉婿……」
師雁行挑了挑眉,慢吞吞道:「你這個月獎金沒了。」
嘰嘰歪歪敲什麼邊鼓!
胡三娘子:「……」
她撓了撓頭,眼巴巴看天,就……有點後悔。
柴老爺好是好,可不如銀子好!
可話說回來,柴老爺跟自家掌柜的確實蠻般配,難得瞧著雙方也不似全無情意……
可一想到逝去的獎金,胡三娘子仍止不住有些胸悶氣短,眉眼都耷拉了。
胡三娘子的話,到底在師雁行心裡存了影兒,到家下車後,她下意識瞧了今兒當值的門子一眼。
那女人不解,「掌柜的?」
您想說啥?
胡三娘子恨其不爭地嘖了聲,「今兒也沒有書信麼?」
那女人恍然大悟道:「沒有!」
師雁行:「……我又沒問!」
說著,轉身進屋去了。
胡三娘子就在後面笑嘻嘻搖頭,門子追著問,胡三娘子故作神秘道:「這個問題價值一個月獎金,問麼?」
對方一聽,立刻向後跳出去幾步遠,十分提防,腦袋恨不得摔成撥浪鼓。
「快走快走,你莫要害我!什麼傻子會做這等交易!」
胡三娘子:「……」
傻子擱這兒呢!
幾個大小姑娘在清點家具,打包庫存,眼見著是要準備搬家的模樣。
見師雁行回來,紛紛上前問好,又把新整理好的清單呈給她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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