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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中間還隔著半年十個月,也不怕給人截胡,您該幹嘛幹嘛去,也不耽擱正事。」
到底租金不是個小數目,那牙子也怕嚇跑了客人,頓了頓又補充道:「若您不放心,咱們可以先付一半定金,直接找衙門做保人,都是有官印的。若誰反悔,只管衙門裡告去,一告一個準兒。」
師雁行明白這個道理。
上輩子北上廣等國際都市搶黃金地段時,志在必得的對手們什麼招數沒用過?都是司空見慣的。
見師雁行意動,那牙子便抄著手笑道:「這京城嘛,天子腳下,見不完的達官顯貴,數不清的金銀珠寶,俯拾皆是,只等著您去撿啦。」
胡三娘子就在旁邊笑了。
真是京城,就是不一樣,牙行的人都出口成章的。
那牙子看出她眼底的揶揄,搖頭晃腦道:「我做這行小半輩子啦,最會看人,」抽出手來指了指自己稍顯瞘的眼睛,煞有其事地說,「師姑娘,師掌柜,您是能成大事的,看準了就下手,保管錯不了。」
這洗腦夠給力的,聽得人都有些飄飄然。
師雁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那牙子,「您對每個人都這麼說嗎?」
對方猶豫了下,竟很誠懇,「差不離吧。」
師雁行和胡三娘子就都笑了。
得了,三分真七分假,最是打動人心。
那牙子嘴上花花,辦事倒很麻利,不過五七日就有了消息,約著師雁行去會面。
京城銀子是多,可未必乖乖進兜兒,好些人進京時的勃勃野心都給現實按在地上摩擦乾淨了。
就那牙子問的幾家酒樓,有一家明確表示明年到期就要回老家,巴不得有人立刻接盤。
「好人,只要真有人接手,我不糊弄,也不坑人,只要把租金給我就得!裡頭一概桌椅板凳帶杯盤碗碟,都白送!」
再不走,褲子都賠掉了。
每天開門就是錢吶!
不開門,賠的更多。
另外還給劃拉了一戶,是房東自己來的,說看現在的租客不順眼,兩邊吵了幾回,想轉租。
四家坐下來說了一回,師雁行比較傾向於那位姓高的房東。
「酒樓就是我們自家的,」說這話的時候,高老闆十分得意,「早年祖父的祖父跟著入京,創下這麼片家業,嗨,不肖子孫吶,沒什麼大本事,只好收著坐吃山空嘍。」
說著這些話,臉上全是得意,顯然這「坐吃山空」已經讓這一家子十足受用。
師雁行跟著奉承幾句,說他是有福之人,就問起租酒樓的事。
那高老闆為人倒是爽快,又見師雁行上道,也很痛快地應了。
「真不是我自誇,實在是不愁租,那地段兒好著呢,前些年又翻新過,十分的亮堂!
這麼著吧,您若真有意思,咱們就先去衙門把文書籤了,您給我三成租金押著,若後面順順噹噹租房,就當提前給的這塊兒。若中間我反悔,原樣奉還。您若反悔,那就對不住了。」
這種提前預定的法子在京城頗為常見,又是去衙門簽文書,倒不擔心被騙。
師雁行實在愛那座酒樓的地段,說老實話,短時間內能遇到就算緣分了,心裡飛快地一權衡,也就應了。
酒樓不做空,高老闆高興。
馬上就有到手的提成銀子,牙子也高興,還主動掏錢請兩邊用飯,又約了下回見面的時間。
暫時定下來,師雁行的心事就去了一大半,傍晚主動去柴擒虎下衙的必經之路上等他。
等了約麼一刻鐘把,老遠就見師兄弟三個挨挨擠擠的來了。
宋雲鷺和田頃有說有笑的,中間夾著個柴擒虎,低頭耷拉角,興致缺缺的樣子。
師雁行難得有點愧疚。
這段時間忒忙,她有時候都顧不上跟對方約會,有時候出去也心不在焉,專盯著路邊酒樓和鋪面看。一次兩次的,他都委屈巴巴說理解,鬧得她心裡也疙疙瘩瘩的。
分明隔著老遠,柴擒虎卻似有覺察,突然抬頭往前看,然後就精準鎖定了茶館二樓撫窗坐著的師雁行身上。
師雁行眼睜睜看著他咧開嘴笑了,像長鏡頭下倍速播放的花開。
她不自覺跟著笑起來,笑眯眯沖那邊擺了擺手。
「……晚上吃鍋子吧,」田頃還在那想呢,「早起我看見賣魚的了,足有二斤沉,咱們仨人就夠了……」
「誰跟你們吃鍋子!」柴擒虎突然甩開他的手,傲然道,「我自去找小師妹吃。」
說罷,溜達達往前走,越走越快,最後幾近小跑。
綠色的袍袖被風吹得高高鼓起,與翻飛的袍角一起交織在身後,像一匹快樂的小馬,混著雀躍的腳步聲,嗒嗒,噠噠噠。
正值下衙,有其他官員看見了,忍不住側目皺眉。
「大街之上奔走,成何體統!」
才要對著柴擒虎後腦勺罵的田頃一聽,立刻調轉槍頭,對說話那人怒目而視。
誰啊,管這麼寬!
這都出了皇城,小跑兩步怎麼了?
宋雲鷺安撫道:「罷了,身為官員當街疾走確實不雅,御史監察百官,此事可大可小,你莫要多生事端。」
之前還有官員上朝路上騎馬吃早飯被彈劾呢!官都丟了!
疾走只是小事,忍過去就小事化無,倒沒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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