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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這麼多人看著,怎麼能被個丫頭片子震住了?
說不過我就打倒你!
壯漢一咬牙就要上前,斜地里卻蹦出個胡三娘子,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順勢往上,一抓一扭,鐵鉗般死死卡住他的肩膀。
「誰敢動我家掌柜!」
壯漢忍不住低低痛呼出聲。
這他娘哪來的野驢?
掙脫不開啊!
另一個人不信邪,竟想趁機二打一,結果剛靠近就被胡三娘子一腳踢翻在地。
跟來的人見勢不妙,飛快地交換下眼神,扯著嗓子吆喝起來。
「都來看啊,要了……」
話音未落,師雁行又狠狠敲了鑼,厲聲喝道:「有理不在聲高,你們不明不白來砸我的攤子,毀我名聲,如今又要對我動手,我的護院忠心護主,就是去了衙門也有理!」
她上前一步,站在台階上俯視那幾個鬧事的。
「要說話就好好說,少在這裡起高聲,再胡攪蠻纏就滾蛋!」
打頭的那人已經被胡三娘子治住,剩下的幾個也沒想到這小姑娘膽子這麼大,被人鬧到門上來了還臨危不亂以一對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就連床板上的病號也忘了哼哼。
「你,你們仗勢欺人,」被胡三娘子擰住胳膊的壯漢忍痛道,「我兄弟昨天吃了你家的貨,今天就病成這樣,分明是東西壞了!」
多可笑啊,剛才分明是他們仗著人多勢眾要來鬧事,可這會兒被打壓住了,竟有臉反咬一口,說別人仗勢欺人。
老雙標了。
紅果和秀兒一聽都氣得不行,江茴更是直接道:「你說我們東西壞了就壞了,我還說你心壞了呢!」
眾人鬨笑。
師雁行也跟著笑了。
「你是來為你兄弟討個說法?當真情誼深厚。」
那人梗著脖子道:「哼,那是自然!」
師雁行卻順勢反問:「如果你真心為你兄弟好,他疼成這樣,怎麼不趕緊送去醫館救治?難不成你都是說假的,故意讓他來送死?還是說你們都知道,根本不是我家東西的錯,有意訛詐?」
那人一愣,「我……」
師雁行根本不給他狡辯的機會,繼續搶說:「於公,我家的東西如果真的有問題,你只管去報官,我等著衙門的人來抓。於私,他若真因為吃壞了東西變成這副模樣,正常人的第一反應是趕緊請大夫來治,而不是抬著招搖過市,擺到這裡等死!」
那幾人以前也在別的地方鬧過,一般店鋪遇到這種事早慌了,只要他們扯著嗓子亂喊一通,不給對方辯解的機會,流言一傳十十傳百,名聲很快就臭了,店自然也開不下去。
可這死丫頭片子竟然不知從哪弄了個鑼來!
人的聲音再大,能蓋過鑼聲嗎?
氣勢上先就輸掉了。
沒了氣勢就得講理,可講理……他們什麼時候講過理?
師雁行很懂一鼓作氣再而衰的道理,立刻趁熱打鐵,又往鑼上狠狠敲了一記,乾脆爬到旁邊的凳子上,對著周圍的商戶和圍觀百姓喊話:
「諸位街坊高鄰都看見了,他們無憑無據就上來鬧事,砸店堵門罵人,我略反駁兩句就要動手!
若非有護院在,說不得今日便要頭破血流,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了?
今天他們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斷我們的活路,明天就能欺負別人!欺負你們!
此先例一開,日後但凡看誰家的買賣好,眼紅了,為仇積怨了,都二話不說上來潑一盆子髒水,咱們老百姓還要不要活了?
我們整日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做買賣,憑著良心掙點血汗錢,從不去坑蒙拐騙,卻也不許別人坑到我們頭上來!」
不就是耍嘴皮子做戲嗎?
誰不會似的!
人類的本性就是慕強憐弱,在這之前,師家好味生意好,有人佩服有人妒,算慕強。
可現在呢?
是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被人欺負上門,沒天理啦!
一個十三的小姑娘當門立戶,上有寡母,下有幼妹,這些日子沒日沒夜頂風冒雪的熬著,瘦得麻杆似的,誰看不見?
如今喊得嗓子都啞了,頭髮也亂了,眼睛紅彤彤的,擎著淚卻不肯掉下來,多麼惹人憐愛!
再看上門的這些,四五個壯漢,胳膊都快趕上人家大腿粗,這是誰欺負誰呀?
對面與師家好味有合作的茶館掌柜頭一個跳出來幫腔。
「就是這麼回事兒,以前還有人上我店裡來說我家的茶葉發了霉呢!紅口白牙顛倒黑白!」
他一出聲,下頭幾個夥計就跟著壯聲勢,倒把路人的情緒也帶起來了。
「是呢,這事兒怎麼看都透著古怪。」
「這師家鋪子裡的東西我也買過呢,瞧著可乾淨了,不能吃壞人吧?」
「要不就報官唄!」
「對,報官,是非黑白的交給衙門處置。」
師雁行用力一擦眼睛,眼淚撲簌簌就落下來。
她抽噎著向眾人道謝,心裡卻在暗嘆,百姓們恐怕不知這齣鬧劇就是衙門裡的人一手操辦的吧?
幾個上了年紀的大娘頓時生了惻隱之心,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唉,真是可憐見的,這麼個小姑娘能害誰?」
「就是呢,孤兒寡母的,討口飯吃罷了,且不說有沒有錯,就算有,你不會好聲好氣的說?一群大老爺們上來就打打殺殺的,換誰都嚇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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