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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雁行果斷道:「那就是能吃點兒,你去瞧瞧外面誰值夜,托她去廚房下兩把干掛麵,誰餓了都去盛一碗。就用我前兒熬得那個酸湯,撒一點牛肉丁。」
秋分原本不餓,被她這麼一說,瞬間想起之前吃過的酸湯牛肉麵:
淺金色的湯汁內臥著白色的掛麵,煮熟的牛肉起起伏伏,偶爾跟剁碎的泡椒沫碰在一起,又酸又辣……
「好咧!」
第二天一大早,師雁行就往徐掌柜的銀樓去了。
雙方間再一次確定了合同內容和需要的金銀錁子款式,然後當面簽訂文書。
臨走前,師雁行還特意請徐掌柜幫忙推薦掛飾。
「給朋友的孩子的,一個六歲,一個九歲,略貴重些才好。」
銀樓只是統稱,裡面並不只賣金銀飾品,還有許多珠玉寶石等。
雖說那鹿皮是謝禮,可若要通城合作的話,還是得給孩子送點見面禮。
當然了,如果後面談不成,完全可以轉手送給有福和有壽嘛!
才簽的合同,就來照顧自家生意,徐掌柜很是歡喜,果然親自推薦了一對金鑲玉團玉佩,上面刻了麒麟騰雲紋樣。
「我也不糊弄你,這玉料屬和田玉,但是玉質不過中等,小孩子帶出去正體面,卻不會過於奢華。」徐掌柜非常誠懇地說,「且麒麟乃瑞獸,忠心護主,意頭是極好的。」
玉佩統共不過核桃大小,給小孩帶正好。
師雁行對光看了下,確實如他所說,也就點了頭,「多少錢?」
徐掌柜笑道:「若給外人麼,明碼標價,四十兩一塊。既然是師老闆要,六十兩,這一對您拿走!」
國人愛玉又喜金,這兩樣湊在一起,怎麼都便宜不了。更何況還沾了和田玉的名頭,這個價格也算實惠了。
師雁行痛痛快快付了銀子,又去找鄭義打聽付春生的底細。
付春生就是那位方太太的相公,之前送皮草箱子來的那個。
鄭義倒是知道這個人。
「怎麼忽然問起他來?難不成又要跟他做什麼買賣?」
這八竿子打不著嘛!
師雁行也不瞞他,簡單把事情說了。
鄭義唔了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確實也太巧了些。」
這是要給付春生和通判大人之間牽線搭橋呢,難度非比尋常,一個弄不好先把自己搭進去,小心無大錯。
師雁行伸手幫他倒了一杯茶。
「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論資歷,他比我久;論年紀,他比我長,又是瀝州本地人,怎麼就還沒打通衙門的關節?」
鄭義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也懂吧?」
師雁行一挑眉,差不多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打通關節有什麼用?衙門倒是常年在那兒,可衙門裡的人常換吶!
「杜泉杜大人是五年之前來的,而周斌周大人是三年之前來的,」師雁行緩緩道,「這兩位年根底下都沒接到調令,甚至沒有入京述職,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調走。但通判非皇帝心腹不可任,想必那位周大人至少還要在本地做上一屆三年。杜泉杜大人嘛,今年底也未可知。」
鄭義點頭,「對嘍!」
知州和通判分管的項目不同,而且很多時候通判的權利甚至比知州還大,正如之前師雁行所言:在其中某位大人明確表示會為「你」撐腰之前,一個都開罪不起。
喝完一杯茶,他才繼續道:「那付春生原本打點好了上一任知州和通判,奈何任期到了,走了,不管了!這幾年下來,杜泉杜大人倒是籠絡得差不多,只是那位周大人看著笑呵呵的,畢竟是京城直接欽點撥過來的,眼光卻高。」
說的不好聽一點,周斌夫婦壓根就瞧不上付春生!
如果周斌短時間內就會調走,付春生也認了,瞧不上就瞧不上吧,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眼見著他至少還會再留任三年,這不要了命嗎?
不怪他著急。
師雁行懂了。
還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想必蘇北海當初就是知道周斌如此秉性,所以才會在師雁行去州城之前手書一封,特意點明了她的師承。
人各有喜好,有的人愛財,有的人愛權,有的人就喜歡文化人。
而周斌就屬於愛財的文化人。
說白了,如果師雁行沒有裴遠山做老師,別說周斌,就連縣令蘇北海都不會和和氣氣跟她說話。
思及此處,師雁行不禁百味陳雜。
誰能想到,當時自己一次看似平平無奇的臨場應變,卻為日後鋪了這麼遠的路,帶來如此豐厚的回報?
自始至終,裴遠山和宮夫人都未曾主動出手幫她解決什麼問題,但光是這份師徒名義,就已給師雁行帶來無上便捷。
這就是士族的力量。
無解。
付春生確實很懂分寸,知道師雁行正月搬家,期間並未打擾,一直到了二月初才下帖子請客,見面後還說是自己怠慢了,一直忙到今天云云。
江茴和魚陣也來了,方太太早就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迎在門口,幾個小孩子見了倒沒覺察到大人們言辭間的風起雲湧,玩得挺開心。
江茴把準備好的金鑲玉墜遞過去。
「多謝你們送的鹿皮,這裡卻買不到那樣好的。上回驟然相見,未曾來得及準備表禮,小玩意兒,不值什麼,拿著玩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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