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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局面徹底打開,家裡又添置一口大鍋,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那感情好。」師雁行笑著道恭喜。
那邊二老發現她來,忙謙讓坐下喝水,師雁行婉拒。
「我帶了大概半個月的量來,可照你們如今紅火的模樣,只怕十日就能用光了呢。」
眾人說笑一回,老太太騰出空來帶他們家去放料包,路上見四下無人,竟小聲說:「小掌柜的,你那個什麼腐竹的,給陸家酒樓學去了哩!」
腐竹的製作方法被人破解,這個師雁行早有準備,聽了倒不意外。
「哦?他們公開售賣了?」
破解是一回事,悄默聲公開售賣又是另一回事。
老太太搖頭,「那倒沒。」
她有個小輩就在陸家酒樓打雜,前幾日來看她,偶然提起此事。
「他說看見那陸掌柜自己煮了下酒吃呢,只是外頭水牌上倒沒有,也並沒有客人知道他們能做那個菜。」
師雁行笑笑,「多謝您老提醒。」
沒有公開售賣,證明陸振山還沒糊塗到家。
老太太擺擺手,「這算什麼呢?都是一家人!」
給王桃送完滷料,師雁行這才去陸家酒樓。
一見她來,吳管事就跟見了親人似的,熱情得不得了。
說老實話,過去幾天眼睜睜看著那王桃弄得風生水起,他們不眼熱是假的。
一開始明明是他們占優勢啊,誰料弄著弄著,反倒被個村婦超過去,唉,真是世事難料!
說好了五天就回,吳管事巴巴兒算著日子,誰知又晚了,心中難免七上八下。
一時又擔心師雁行臨時反悔,一時又擔心她乾脆待在縣城不回來了,竟患得患失起來。
再次坐下談,一個誠心想買,一個誠心想賣,氣氛很有點詭異的和諧,仿佛之前的種種過節都不存在一般。
陸振山這次沒讓陸銘出面,請了本地一位很有名望的老者來做保,自己跟師雁行就部分細節討價還價一回,雙方很快達成一致。
簽文書前,師雁行忽然道:「陸掌柜,有件事還想跟您商量下,關於那個腐竹和酸菜……」
陸振山心裡一咯噔,老臉微囧,多少有點尷尬。
之前他輕視師雁行,看破腐竹奧秘後讓陳大廚做了出來。
便是那酸菜,也不過幾天就得了,本還有些自得,可後來師雁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這份自得就成了燙手山芋。
萬一給人家知道,還以為他們沒有合作的誠意咋辦?!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陸振山乾巴巴笑了下,「這個,實不相瞞,實在是見獵心喜,沒忍住……但我曉得規矩,並沒對外賣呢!」
這年月並沒有專利的概念,但各行各業都有約定俗成的規矩,比如模仿,你固然可以模仿,但總歸有些理虧。
說到底,終究就是偷麼。
若有那不講究的,偷了就偷了唄,你能奈我何?
但陸振山看出師雁行的潛力,如今是真心想與她長期合作,這種「偷」的事,自然不能公開做。
師雁行笑道:「我自然相信陸掌柜為人。」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陸振山臨時頓時火燒火燎的起來。
陸振山才要說話描補,卻見師雁行一抬手,繼續道:「請您聽我把話說完。既然您做了,想必也知道,這實在是個費事費力的苦活計,咱們都是做長遠買賣的,恐怕不能單獨再做那個。」
陸振山沉吟片刻,「確實。」
那腐竹的做法不難,但是太麻煩了!
先是泡豆子,又磨豆漿,控水,熬豆漿,挨張結皮,晾乾……
陳大廚做了幾回就有點受不了。
有這個工夫,干點啥不成啊?!
師雁行又說:「所以我想把這兩樣的法子交給村民,讓他們做,咱們買現成的。故而要在在文書上添一條,明年正月之前,陸家酒樓不得對外公開售賣自家製作的腐竹和酸菜。」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陸振山失聲道:「你竟願意主動教給旁人?」
這年月,誰有點獨門手藝不是藏著掖著?
腐竹的法子他確實破解了,但外頭的人還不知道的,只要師雁行不主動說,那就是獨一份兒!
做出這個決定,是師雁行認真思考,仔細比對了性價比之後的結果。
以前的她一無所有,連啟動資金都是江茴當了鐲子換的,那時候她們能出賣的只有勞動力和時間。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成功從初級勞動,晉升為賺取附加值。
說白了,她現在的時間和精力值錢了,與其再累死累活做腐竹、醃酸菜,不如花同樣的時間做別的,賺取更高的附加值。
而且村民們有了技術,甚至可以形成固定的產業鏈,自己的食材供應有了保障不說,也能順帶帶動大家一起致富,這難道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陸振山聽罷,半晌沒言語,良久才長嘆一聲,「師掌柜高義。」
若換做是他,絕不可能輕易捨棄。
無論師雁行此舉到底是為人還是為己,她確實做到了。
單沖這一點,就值得敬佩。
兩邊都沒意見,痛痛快快簽了文書。
看著墨跡未乾的文書,陸振山總算鬆了口氣。
可算成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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