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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去吧。
一旦自己應了,往後他們賺得著錢,賺不到錢,就都成了自己的責任。
說句最不中聽的話,倘若來日遭了災,這群人跑得能比蜈蚣還快!
其實王江以前還挺享受這種奉承的,誰不喜歡被人捧著呢?
可跟師雁行接觸過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口味好像有些變了。
現在再聽這些拙劣的馬屁,就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行了,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就散了吧。」
叨叨了半天,話里話外都是慫恿著自己上,一群大老爺們兒出門也人五人六的,愣是半個正經主意都擠不出來,沒勁!
姓師的丫頭說話雖然直愣,偶爾不大中聽,但該辦事的時候是真辦事,每句話都言之有物。
等談好了,又能迅速放下身段來哄人,這就很受用。
王河嘟囔一聲,「他們都聽你的,誰給我報信兒啊?我是見你這兩天都窩在家裡沒動靜,約你去看戲也不去。」
說著,他嬉皮笑臉湊上前來,「哥,就之前你看好的那妓女碧荷掛牌了,咱們去瞅瞅?」
「別打岔,我說的是正事。」比起女人,王江自然更愛錢。
只要有了錢,多好的女人買不來?那都不用急。
王河漸漸收了笑意,一把把剩的半塊點心渣子丟回盤子裡,急得跺著腳問:
「哥,你幹啥非往外走不行?五公縣就這麼不好?」
王江反問他,「那你幹啥非縮在在這裡?害怕?」
王河臉一白,兀自嘴硬,「怕?我怕個屁!我天生就不知道這字怎麼寫!」
吼完了,兄弟倆一時都沒說話。
其實誰都知道癥結在哪,但是沒人敢親手戳破傷疤。
兄弟倆的爹早年挑著擔子賣貨,王江跟著沿街叫賣,王河還小,被塞在筐里挑著。
風裡來雨里去,很苦。
後來為了多掙點錢,老王帶著倆娃娃在州城做買賣。
掙得確實多,奈何因為不知道忌諱,去之前沒拜山頭,沒打聽清楚,闖到別人場子裡去。後來就被堵住,打了一頓,貨也砸了。
再後來,老王一輩子沒踏足過州城,老老實實在縣城開了小飯館。
後來小飯館兒漸漸壯大,老王也不行了,臨死前抓著倆兒子的手喊,「真不甘心啊!」
喊完就死了。
其實王江不太清楚他爹到底是哪不甘心,沒來得及問。
是不甘心當年沒犯錯就被人打了一頓?
還是單純不甘心一輩子止步於此,憋憋屈屈死在小縣城?
同樣的遭遇落在不同人身上,就是不同的結果:
王江死都想死在州城,王河死都不想去州城。
「州城,」良久,才聽王江慢慢開口,「我是一定要去的,正好你留下守家,這酒樓旁人看著我不放心。」
「你要為了外人跟我散夥?!」王河都傻了。
「哥啊!」他急得臉都紅了,唾沫橫飛,「那就不是個好地方!再說了,那小娘皮也不是什麼簡單貨色,那就是個妖精變的,糊弄起人來一套套的,連知縣大人也上了當。
她可是一上來就搶咱家買賣,我不去砸她攤子就不錯了!你以為她真那麼好心拉你一塊賺錢啊?要是真有這種好事,誰不是揣在自己懷裡?」
「二弟,慎言!」
王江啪的一拍桌子,黑著臉道。
真是反了天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什麼叫知縣大人也上了當?
當官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人精,老百姓一家子都被騙死了,他們也不會上當!
之所以蘇北海看中師雁行,就證明她一定有過人之處!用得上!
王江很少對弟弟這樣疾聲厲色,王河一時都被嚇住了,張著大嘴說不出話來,屋裡靜得落針可聞。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江才嘆了口氣,隔著桌子用力捏了捏王河的肩膀道:「老二,聽我一句勸,你我親兄弟親手足,打斷骨頭連著筋,這情分誰都壞不了!可你也知道我這輩子就這點念想,我不硬勸你,你也別來攔我,成嗎?」
王河一點點紅了眼眶,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想起了兒時的遭遇。
他那兩片厚嘴唇劇烈抖動著,整個人猛地往上一起,埋頭就往外沖。
「老二!」王江沒有追,而是空前認真的說,「你若出去惹事,就是親手毀了咱們的兄弟情分。」
王河攥著的拳頭上青筋都鼓起來了,緊緊咬著腮幫子,頭也不回往外走。
「……人不夠,回頭買了大宅子,少說也得十四個人才周轉得開。」
師雁行手邊擺著好幾張草圖,還有好多現代的公式,正噼里啪啦反覆計算搬家以及業務擴張之後可能用到的人少。
店面里的人手已經買了,就讓三妹她們帶著,能獨當一面也不是三天兩天的事兒,急不來。
好在現在三妹她們差不多練出來了,簡單的菜不用師雁行經手,倒也清閒。
前頭忙活的人隨時可以從縣城裡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也不必擔心。
唯獨一個讓她頭痛的就是護院的人手,現在也只有胡三娘子她們三個,別說日後去州城開店,光搬新宅子都不夠鋪的。
前兒周開來給自己看了幾個房子圖紙,確實都夠寬敞,夠氣派,可門窗屋子也多,夜裡就必須安排人巡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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