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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也該提醒下小師弟,莫要得意忘形。
他聖眷優渥,本就有些人不忿,須得謹慎行事才好。
田頃低聲咒罵幾句,再一抬頭,也看見了二樓窗內的師雁行,頓時有點酸,轉頭拉著宋雲鷺大步流星追上去,理直氣壯道:「都是師兄,誰比誰差!就一處吃,吃大魚!」
宋雲鷺掙扎未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都說了你這個沒心上人的不會懂哇!
這頓飯吃得極其艱難,戰事主要集中在田頃和柴擒虎的唇槍舌劍上,師雁行和宋雲鷺原本還想從中斡旋調解,最後乾脆放棄,端著碗安心乾飯。
京城內外多有河流經過,不缺水產,這條大魚膘肥體壯,下鍋前還曾用強有力的尾巴打人,此時熬得一鍋雪白濃湯,分外鮮美。
兩個飯桶師弟顧不上吃,宋雲鷺不緊不慢連喝兩大碗,又抄起勺子挖大塊魚肉吃。
「小師妹吃魚,」他意有所指道,「聽說對腦子好。」
師雁行看了看正努力去夾彼此筷子的田頃和柴擒虎,「……多謝大師兄。」
總覺得有誰被影射到。
魚肉吃過大半,再加入事先煎過的豆腐,咕嘟嘟燉一刻鐘,非常入味。
豬油煎過的豆腐皮外表金黃,外皮柔韌,呈輕微蜂窩狀,吸收了豬油的醇厚和魚湯鮮美,口感極其豐富。
內部的嫩豆腐仍極嫩,入口即化,好似膏脂。
趁熱舀一勺,放在唇部略吹幾下,那豐沛的香味便混著水汽竄入鼻腔。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此言有理。
因為根本等不及嘛!
吃了魚,還燙了一壺熱熱的盛春燒酒,金燦燦酒液瑩瑩有光,濃濃滿口糧食薰香,很受用。
師兄妹四人一邊吃酒消食,一邊說起近況。
聽到師雁行已經差不多找到合適的鋪面,眾人都道恭喜。
一時飯畢,吃飽喝足的宋雲鷺終於拉住田頃,讓柴擒虎得以單獨送師雁行回家。
中間柴擒虎偷偷看了師雁行好幾眼,幾度欲言又止,只說不出口。
「我非那等離了誰就辦不成事的嬌弱女子,這你是知道的,」師雁行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況且你蒙受皇恩,年紀輕輕便得任工部主事,正該好好辦差,哪裡能跟著我去做這些小事。」
被說中心思的柴擒虎摸摸鼻子,「我曉得,只是一想到你我近在咫尺,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心中難免歉疚。」
爹說了,男人嘛,就要擔起事兒來!
可事到如今,他確實做了官,好像也沒能為小師妹擔起什麼來。
「眼下你能幫我的,我隨便找誰都能幫,」師雁行道,「可有些事是別人幫不了的。」
若真想幫,就努力站得更高一點吧。
柴擒虎明白她的意思,可越是這樣,才越不好意思。
柴擒虎猶豫片刻,「有幾次我……」
雖然前段時間兩人聚少離多,大多數是師雁行忙,但分明有幾次,是柴擒虎沒有主動過去找她。
誰知師雁行卻搶先一步說:「你去斗羊了。」
有兩次她都聞到對方身上的羊膻味兒!
柴擒虎一愣,旋即便有些無奈地笑了,「罷了,什麼都瞞不過你。」
見師雁行只是笑,「你不問我去做什麼?不怪我不務正業?」
師雁行停住腳步,「正如你相信我一樣,我也相信你。」
相信你去那裡另有目的。
他可能真誠,可能純粹,但師雁行從不認為柴擒虎是個傻白甜,相反的,已經入朝為官的他可能比絕大多數同齡人的心智都要成熟。
永遠也不要懷疑一個二十歲就高中進士,並短時間內把握住聖心的現任官員的智商和城府。
前些日子聞到柴擒虎身上淡淡的味道後,師雁行就上了心。
他來見自己時必然沐浴更衣過,可饒是如此還能聞見味道,固然有師雁行嗅覺靈敏的緣故,卻也同樣證明柴擒虎一定在那個環境中待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師雁行讓胡三娘子去查了,得知京城只有兩種地方會有這麼重的羊膻味兒,一是賣羊的牲口市場,二是斗羊場。
柴擒虎肯定不可能想不開去牲口市場,那麼就是斗羊場。
京城多達官顯貴,多鬥雞走狗之徒,鬥雞、賽馬、鬥蛐蛐早已滿足不了他們日益獵奇的胃口,這些年正盛行斗羊。
羊大為美,羊肉為貴,可見世人對羊的推崇。
選正值壯年的公羊,體大角長,放任廝殺,分外激烈。
喜歡斗羊的達官顯貴乃至皇親國戚很多,真要問時,朝中文武一大半都不討厭,誰去都不奇怪,也不會顯得突兀。
而這其中的諸多名人中,尤以一人最為聲名赫赫,碩親王。
第162章 【捉蟲】酥油泡螺
慶貞帝還是皇子時行五, 與親兄弟十一皇子關係一般,倒是同父異母的九皇子同他頗為親近。
後來慶貞帝登基,九皇子帶頭一跪,保了從今往後至少三代人的榮華富貴。
新皇登基頭一批加恩, 九皇子越過幾個哥哥得封碩親王, 後面幾年越發得聖心, 如今更領雙王俸。
只是碩親王為人有些混不吝,懶散且不務正業, 除非皇帝戳幾下, 他才肯動一動,不然就在家窩著吃喝玩樂。
因為這個, 他在親貴和朝堂內的名聲頗為微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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