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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雁行笑道:「況且大家又要做買賣,地里也有活兒,哪裡還能騰出空來?」
老村長爺倆一琢磨,倒也是,只越發不好意思,走的時候還有點暈頭轉向。
尤其老村長,整個人如同吃醉了一般,兩腿發軟兩腮赤紅,口中兀自喃喃有聲:
「天爺啊,上輩子積德啊,又是學堂又是修路……天爺啊,積德了啊!」
說干就干,次日師雁行便手書一封,派胡三娘子親自送去,寫明自己想出錢為郭張村修路,希望縣令大人准許云云。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因胡三娘子日常跟著師雁行出入,如今縣城、州城的體面人也都識得她,故而縣衙的門子一看胡三娘子來了,都跟見了親娘似的,又招呼她入內安坐,又親自上茶。
胡三娘子給了賞錢,又轉交書信,那人忙狗顛兒似的去了。
蘇北海看了信,見是這等好事,又不需要衙門出錢,自然沒有不許的。
當即發了簽子,又點了鄭平安等人去畫直道。
如此一來,倒比原先的舊路短了好些。
後面鄭平安親自去州城向師雁行報喜,倒把師雁行逗樂了。
「哪裡就值當二叔親自跑一趟了!」
這一二年他們一個州城,一個縣城,隔得遠,交往自然也少了,再見面難免淡淡生疏。
可師雁行卻記著這人當年是如何支援自家的,故而開口就叫了二叔。
鄭平安一聽,果然歡喜,之前那些生分也都隨著這一聲兒盡消。
他像以前那樣坐下說笑,「倒也不光為這事,」他摸摸鼻子,有點小得意,又有點不大好意思,「你要有弟弟或是妹妹啦。」
弟弟?妹妹?
師雁行一怔,旋即回過神來,「二嬸兒有了?!」
鄭平安嗯了聲,搓著手,也是歡喜,「前兒才把出來,三個多月了。」
「哎呀,這可是大喜事,怎麼不早告訴我?」師雁行高興得不得了,「不過你們什麼時候想開的?」
鄭平安嗨了聲,似乎頗多感慨。
早前他跟柳芬確實不怎麼著急,可後來見大哥大嫂和有福有壽他們一家四口相處其樂融融,多少有點羨慕。
況且侄子侄女再好也不是親生的,回頭人家親爹親娘一喊,巴巴兒就跑了。
年初小兩口合計了下,就把藥給停了。
小兩口感情一直很好,又都二十來歲正當年,停後不久就有了消息。
師雁行聽罷,點點頭,「這孩子來得是時候,我聽說女人二十來歲生最合適,太年輕了傷身子,對母子都不好。」
大祿人成親就不算晚了,可大部分女人還是十八九就開始生,那會兒母親自己還是個孩子呢,故而夭折率極高,且容易留病根。
鄭如意之妻便是個先例。
師雁行說得大方,鄭平安反倒鬧了個大紅臉,結結巴巴道:「你小姑娘家家的,從哪兒聽得這些不正經的話!?」
師雁行失笑,「保養之道,多么正經!我從書上看的!」
當一個人過於理直氣壯時,對方就會本能地懷疑自我。
對啊,人家的老師如今可是國子監祭酒了,管教天下讀書人!自然什麼都會!
於是鄭平安迅速認慫,並開始虛心求教起來。
兩人一個敢問,一個敢答,還真就挺融洽。
不過師雁行很有自知之明,也不敢亂說,只撿了些上輩子公認的科學方法說了,鄭平安如獲至寶,千恩萬謝,親自拿了小本本記。
分別前,師雁行反覆強調,「除了那些有毒的,活血化瘀大寒大涼的,一切以孕婦心情為準!她愛吃什麼就讓她吃!」
不准這不准那的,孕婦自己都抑鬱了,還生個屁的健康孩子!
鄭平安頓悟,「得了,怎麼伺候祖宗,回去我就怎麼伺候媳婦!」
師雁行朝他豎了個大拇指,「明白人!」
鄭平安拱拱手,「好說好說。」
重陽節前夕,京城來信,內容量很大。
三位師兄都有書信,其中尤以柴擒虎為最,單獨裹了一個大包袱。
只看分量吧,師雁行就知道肯定沒什么正事兒,索性先推在一邊,晚上自己回屋慢慢看。
先辦正事,看師父的。
裴遠山進京之前,師雁行還曾委託他一件事:查幾個人。
算日子,裴遠山到京城也有時候了,直到這會兒才回信,必然是有了結果。
打開信一瞧,先是關切之語,說自己和宮夫人都好,讓她不必擔心云云。
後面的信紙步入正題。
師雁行深吸一口氣,才要看時,正巧江茴帶了新做的衣裳來給她。
師雁行請她坐了,點著那信紙道:「之前我曾問過你,日後咱們必然要去京城,你可還對往事介懷。」
江茴的臉瞬間白了,放在桌上的手微微發抖,不過馬上就被一片溫暖包裹。
師雁行抓住她的手,努力給她力量。
「我知道你一直沒放下,那樣的仇恨,任何人都放不下。」
一句話就把江茴的眼淚都招下來了。
她的嘴唇都在抖。
「我放不下,我永遠都忘不了我娘死的樣子……」她劇烈地哽咽著,「她,她讓我跑!這麼多年了,我都沒去她墳前上過一炷香!」
江茴失聲痛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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