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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關合併的瞬間,濃郁細膩的奶油噴濺而出,充斥了整個口腔,呼吸間都是香氣。
抹茶的些許苦澀很好地中和了奶油的油膩,再加上大祿飲茶之風頗盛,世人皆視為文雅,故而周雅如此驚喜。
這喜球一口一個十分方便,周雅忽然來了興致,想知道一共有多少種口味,便又連續嘗了幾枚。
香櫞奶油,原味奶油,奶香芋泥,山楂果醬,酸杏醬……
也不知是那點心師傅有意安排,還是單純巧合,周雅一連吃了六七枚,竟無一枚內陷重複。
她笑個不住,「這個當真有趣,入口之前還真猜不出會是什麼味道?難為它哪樣的都好吃。」
周斌也笑著吃了一顆,是山楂的,酸甜可口,若細細品味時,還能嘗到裡面大顆的果肉,令人津液四溢,很是暢快。
周雅對黃夫人說:「母親,這個好玩又好吃,難得也雅致可愛,下回我的朋友們來玩時,就上這個吧。」
外面可還沒有呢,正好搶個頭茬!
周斌笑道:「一道點心罷了,你喜歡就是它的福氣了,叫他們日日送來便是。」
說完又撿了一枚來吃,可惜是原味奶油的,他略有些遺憾。
還想嘗嘗抹茶的呢。
見丈夫和女兒用得好,黃夫人就問外面伺候的人,「來送菜的可還在?」
下人忙出去問了一嘴,說擔心老爺夫人用的哪裡不順意,故而還在門外等著。
黃夫人聞言微微頷首,「倒是個懂事的,賞。」
自家相公一進門,這菜就到了,想必之前已經在門外候著。
而現在用完了飯,前後少說也有大半個時辰,難為竟有這般耐性。
下人才要出去,卻聽周斌忽然又問:「來的是誰?」
那人怔了下,「回老爺的話,小人並不認得,只好像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據說就是當日來送信的那位。」
周斌笑了下,拿個帕子來擦了擦手,「罷了,你出去告訴她,都好,旁的就不必說了,也不用給賞錢,去吧。」
那人應下,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那萬一她日後再來送,可怎麼好呢?」
周斌剛才吃了一嘴奶油,略有些膩,便倒了茶來吃,聞言輕飄飄道:「若送就接著,值什麼?」
那人領命而去。
師雁行確實在外面等著,甚至已經不緊不慢在馬車上吃完一頓飯,還刷了牙。
這是她第一次來周府送菜,必須得第一時間聽到最直接的反饋,換了誰都不放心。
眼見著之前還似是而非的管事去而復返,態度好極了。
「呦,姑娘還在呢,老爺和夫人說好……」
後面的話師雁行根本沒聽進去,也沒有必要聽,滿腦子就只有一個結論:
他們說好。
而且沒有打賞,說明周斌確實沒拿著自己當一般下人糊弄。
「多謝您跑一趟。」師雁行笑著道謝,又朝胡三娘子使了個眼色。
胡三娘子會意,摸出早就準備好的荷包塞過去,「小小意思,您老拿去喝茶。」
宰相門前七品官,尤其還是這府上的管事,如果不打點好了,說不得哪天傳話就傳錯了。
那管事熟練地掖在袖子裡,又幫著說了幾句話。
「姑娘眼見著是有大本事的人,日後有事兒只管找我……」
日後恐怕確實得天天來找他了。
送菜嘛!
師雁行笑著點頭,又奉承幾句,這才回到車上。
之前沒出結果時渾身都緊繃著弦,什麼也覺不出來,如今塵埃落定,驟然放鬆,這才感到在馬車裡全縮了一個多時辰的身體酸痛難當。
「回吧。」她疲憊又興奮的對胡三娘子道。
「對了,回去傳消息給我娘,讓她額外再備一份禮給蘇縣令。」
蘇北海的那封信起大作用了。
馬車吱呀呀走遠,裡面黃夫人卻忍不住問道:「怎麼?」
周斌抬頭一瞧,笑了,「你卻想到哪裡去?你可知來人是誰?」
黃夫人心下不快,突然覺得剛才還美味的飯菜也不香了,面上卻還酸溜溜笑吟吟道:「我哪裡知道什麼,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年輕姑娘,想來容貌也是好的。」
給不給賞錢,這中間的學問可大呢。
聽下人的意思來的便是那日的掌柜,而自家相公明知道卻攔下賞錢,分明是給對方做臉。
若是尋常人家,給點賞錢是體面,可畢竟占了個「賞」字,是從上往下的施捨。
若不給,可就有點兒正經往來的意思了。
周斌啼笑皆非的看了她一眼,「雅兒還在,你這說什麼莫名其妙的酸話。」
周雅也是面上尷尬,雙頰隱隱作燒。
她這兩年也已經在四處相看了,知道父母說的什麼意思,原本還想裝死,可這會兒被父親說起來,想裝也裝不成了。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家,怎好參與到父母這種話題中去!
她慌忙站起身來,「父親,母親,我用好了,先回房歇著了。」
「不必著急,」周斌卻道,「別聽你娘亂猜。」
黃夫人難忍心中酸澀,「她是什麼身份?不過是個商女罷了!」
年輕些又如何?
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難不成還想那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做小妾?
周斌知道自家夫人什麼都好,唯獨醋勁兒大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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