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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個機靈的夥計上來說點心,柴擒虎耐著性子聽,一樣也不想吃,便叫他胡亂上了幾碟。
因大考在即,這幾日城中查得甚嚴,柴擒虎便如其他學子一般,將代表秀才身份的木牌掖在腰間掛著。
不多時,點心上來,卻是一盤綠豆糕、一份桃片兒、一碟梨圈兒並一盤糯米糕。
柴擒虎挨著吃了一回,都不大可口。
他就忍不住想起之前在自家小師妹那裡吃過的各式花樣點心,頓時口中生津。
再瞅瞅眼前的,嗨,差遠了!
正胡思亂想間,不遠處走過來幾個年輕人,也是掛腰牌的秀才,瞧著不過二十來歲年紀。
柴擒虎雖無甚雅興,可到底是正經人家出來的,心情好時,迎來送往的禮儀硬是要的,便請他們坐了,又叫添茶點。
眾人說了一回,各自輪了齒序,果然柴擒虎最小。
那幾人便侃侃而談起來,柴擒虎先時還認真聽答,後來卻漸漸覺得這些人跟以前遇到過的死讀書迂書生也沒什麼分別:
紙上談兵罷了,假大空。
於是便左耳進右耳出。
也不知說到哪裡,柴擒虎突然聽到有人在問自己,「有度兄因何而科舉?」
「啊?」柴擒虎正低頭盤核桃,聞言倒是迅速正襟危坐起來,然後無比認真道,「想做官。」
現場頓時一片死寂。
他成功殺死了談話。
那幾個秀才面色複雜,有驚愕有氣憤有痛惜,不一而足。
柴擒虎下意識後仰,一邊眉毛高高揚起,心道這些人什麼毛病?
科舉嘛,不就是想做官?
「有度兄啊!」忽一人痛心疾首道,「我等十數年寒窗苦讀,豈是如此淺薄之輩?」
柴擒虎目瞪口呆。
我淺薄?
我哪兒淺薄?!
老子都他娘的想去做官了,師門和家門都喜得什麼似的,哪兒淺薄?!
柴擒虎眨了眨眼,覺得是不是自己離開學堂太久,漏掉了什麼重要訊息,便試探著問道:「那敢問兄台,因何而科舉?」
卻見那人當即昂首挺胸,朝北方拱了拱手,慷慨激昂道:「自然是上報君父,下報朝廷!」
柴擒虎略一沉吟,一拍巴掌,笑了。
「這不就是想做官嘛!」
眾人罵罵咧咧,拂袖而去。
第135章 升官
鄉試前後正好是中秋節, 美食城又順勢賣了一波月餅和鄉試限定糕餅,定價比之前縣試時略貴一星兒,銷量很不錯。
越往上考的學子手頭越寬裕,因為真心窮的都跟最初的孟暉一樣, 一早就被各項開銷壓死了, 榨乾骨頭都擠不出二兩銀子, 根本出不了門、下不來場。
鄉試限定款吉祥糕餅也才幾文錢一枚,那些人嘴上說著不在意, 可心裡簡直要在意死了, 都口是心非來買。
一買就買一整套。
萬一就是沒買的那個花樣靈驗呢?
銀子沒有嫌多的,美食城一群人見買賣好, 簡直都賺瘋了, 有幾個乾脆熬了兩宿沒睡覺, 就頂著倆大黑眼圈蹲櫃檯後麵包月餅。
那財迷的勁兒著實令師雁行甘拜下風。
從縣試到鄉試,全國統一時間各自出題。
八月初九正式第一場, 師雁行提前兩天隨大流去城外拜了文曲星君像,哪怕知道可能沒什麼作用, 也還是心甘情願掏銀子買了幾個心想事成的符。
從師父到下頭一溜兒仨師兄,外加自己資助的今年下場的孟暉, 都有份。
師門四人就有仨不在身邊,裴遠山應該也不愛湊這個熱鬧, 就沒送出去。
唯一一個能接到的就是孟暉了, 但師雁行沒送。
畢竟對外裝陌生人,而且孟暉已經有了家室,男女有別, 身上突然多出陌生東西來, 他妻子肯定會發現, 不必要的誤會還是別扯了。
就算是資助人,也得注意分寸感。
師雁行其實不大信這個,但當身邊在乎的人身處其間時,竟忽然明白了一句老話:
盡人事,聽天命。
科舉這種事外人幫不上忙,但難免著急,所以考生們盡人事,外面的人聽天命,好歹也是出了一份力。
什麼都不做反而坐立難安。
師雁行認認真真學著別人的樣子跪下拜了幾拜,又燒了香,許願。
據說文曲星君不光管考試,還管做官,挺對症的。
先求大家平安順遂,若能得償所願,就再好不過了。
二月初,商會那邊去京師的人就回來了,一併帶過來的還有宋雲鷺和田頃的書信,以及一大兜子各色話本、雜記等。
而最令師雁行驚喜的,莫過於一份京城商業布局圖,手繪的。
甚至還有一大本子京城流行的菜式和基本口味、用料。
師雁行盯著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這可真是無價之寶呀!
又看書信。
宋雲鷺跟師雁行未曾會面,人也老實拘束,字裡行間明顯放不大開,但諄諄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師雁行看罷,不由感慨非常:
師門總算有個看著靠譜的啦!
這位大師兄看著就很穩重嘛!
相反的,田頃的書信就很放飛自我,通篇嘻嘻哈哈,又說什麼「小師妹不必擔心送來的年貨會壞掉,我幫大師兄吃」云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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