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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同。
她有錢,也有人脈。
崔瀚一聽,整個人都傻了,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胡三娘子笑道:「怎麼,不想要麼?」
「這,這,」崔瀚如夢方醒,一張被海風吹成醬色的臉上硬生生透出紅來,他興奮地搓了搓手,一咬牙,砰砰磕了幾個頭,「多謝夫人!」
崔瀚暈暈乎乎離開後,師雁行笑了笑,對李金梅道:「去宮門口瞧瞧,若老爺下了朝,叫他先別管旁的,直接家來找我。」
這事兒……她一個人也弄不來。
非得拉別人入伙不可。
尋礦,開礦,採礦……都是專業要求極高的活兒,外行人根本玩兒不轉,必須要有積年的老礦工帶著。
她對各色寶石了如指掌,可源頭方面,還真就是盲區。
柴擒虎與她夫妻一體,況且又在工部,這事兒須得由他聯絡才好。
崔瀚必然是孤注一擲來的,只要師雁行想,完全可以利用他找到那座島嶼,然後一腳踢開。
但她如今早過了窮困潦倒的時候,做不到那麼狠絕。
能憑藉幾條小破船出海,那崔瀚是個人才,師雁行願意付出一點代價拉攏人才。
但問題不僅限於此。
師雁行略一沉吟,對外頭喊了聲,一個健壯女人應聲而入。
「你立刻去城外莊子上問問,有誰熟識水性,曾經出過海的最好,細細地列個單子給我。」
那女人去了。
胡三娘子替師雁行端了一盞杏仁酪來,「您是擔心崔瀚靠不住麼?」
杏仁酪潔白如雪,裡頭略加一點棗花蜜,淡淡甜香中夾著杏仁特有的微微青澀,口感非常特別。
師雁行嗯了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在他對我畢恭畢敬,那是因為沒得選。可人心隔肚皮……」
若只打發外人去,時間久了,保不齊崔瀚忘恩負義,將那礦藏瞞而不報,或是中飽私囊。
下次登島實地考察時,必須要有她的人在場。
那裡究竟什麼情況,若真要做時,需要多少人,什麼人,多少錢,都用在哪裡,她要聽自己的心腹一五一十報上來。
胡三娘子又道:「我雖未出過海,可之前曾聽說不讓女人登船呢。」
自家人都是女的。
師雁行嗤笑出聲,「不然我為什麼自掏腰包?」
船都是老娘買的了,還不許我的人上?
可以啊,還錢,還船!
出海的船出事只怪運氣不好或本事不濟,跟性別有什麼相干?
只要錢給夠了,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大約又過了兩三刻鐘,但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柴擒虎一陣風似的從外頭卷了進來,額頭都見了汗。
「小師妹,可是出什麼事了?」、
兩人因同門結緣,柴擒虎對這個稱呼情有獨鍾,私下常這樣喊。
師雁行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他抓住手左看右看,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李金梅在後面狂追,進門後立刻請罪,「掌柜的,我只傳了您的原話,老爺便打馬跑了,我硬是沒追上……」
她的馬如何跟柴擒虎的名駒相提並論,還在後頭甩著鞭子追呢,前面就只剩一個馬屁股了。
偏這事兒又不能大街上喊,無奈之下,也只能憋著一口氣追回來。
師雁行笑得打跌,親自拉著柴擒虎去換了被汗濕透的官服,又叫人打水洗漱。
六月的京城已經很熱了,官袍又憋悶,柴擒虎跑了這一路,又是汗又是土的,簡直跟瘋玩回來的狗子似的,很沒眼看。
見師雁行還有心情讓自己洗漱,柴擒虎也猜到是誤會了,自己笑了一回,果然去更衣。
稍後,他換了一套四君子提花的淺青色紗衫,略深一色的褲子,散著褲腿兒,趿拉著鞋子去榻上坐著,從果盤裡拿了西瓜來吃。
「到底怎麼回事?」
師雁行就拿出那塊原石給他看,「到底是不是,裡頭有多大,什麼成色,還得找個好師父開了看看。」
海外寶石礦?!
柴擒虎驚得手裡的瓜都要掉了,半晌才喃喃道:「小師妹呀小師妹,你可真是驚喜不斷。」
太過龐大的消息來得太過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礦!
寶石礦!
小師妹的人可能發現了寶石礦!
這意味著什麼?
若那礦脈足夠大,甚至可以養活一個小型國家!
真真兒的富可敵國。
饒是柴擒虎從沒做過這樣的夢,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動心。
近年來小師妹私下的籌劃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覺得很有必要,所以默許。
從國內向外轉移財富,有風險,也有被發現的可能。
但海外的不同。
它就在那裡!
甚至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將來真陷入死局,他們甚至可以用那座寶石礦來博取一線生機!
那是礦嗎?
不,可能是活生生的人命和未來。
但這些都還只是假設,到底有沒有礦,礦脈成色如何,是富還是貧,能開採出多少,都不得而知。
思及此處,柴擒虎洗去手上果汁,捏著那塊石頭想了半日,「你考慮得很周到,礦工的事,我來操辦。」
無論如何,首先必須要做的就是派礦工去勘探一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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