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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緊張,看了不多會兒便出汗,因怕玷污了,忙不迭遞給排號的胡三娘子。
胡三娘子接了,又是笑又是嘆,「怪道世人都擠破頭想做官,」又看師雁行,「我們也算跟著掌柜的雞犬升天,又漲了見識,也走走那官道。」
官道本為朝廷服務,取短取直,單從京城到瀝州這段,就比尋常民道短了三分之一還多。且時常維護,很是平整,又不擔心匪盜,跑起來很舒服。
她們來時日夜兼程不敢有絲毫懈怠,也還足足跑了十二三天,這回走官道,只怕八、九日就得了。
就有人發現西洋景兒似的說:「既這樣好,日後掌柜的往來京城買賣豈不便宜?咱們的貨也萬無一失了。」
此言一出,其餘人便都鬨笑起來。
說話那姑娘也不過十來歲年紀,性情憨厚,見眾人笑也跟著笑,並不惱,只撓著頭茫然道:「我說錯了麼?」
師雁行亦笑道:「想得挺好,以後不要再想了。」
官員家眷以探親為由走官道已屬朝廷恩典,還販貨呢,那不亂了套了?
八月底啟程,除正午日頭略曬些,已經很適合趕路了。
距離簽訂的酒樓合約生效還有不足一年半,師雁行需要儘快趕回去準備,別的不說,後廚烹飪團隊的數量和質量必須保證。
柴擒虎再次迎來分離。
八月三十走,頭天晚上,兩人仗著年輕一宿不睡,就手拉手在城裡逛。沿著道路兩側吃過去,又看戲,坐著船穿梭在城內各水道間,看著兩岸彩燈說笑。
可即便如此,日頭還是一點點躍出地平線。
趕路要趁早,師雁行打算城門一開就走,可惜柴擒虎還要上衙門,日間不得相送,只能就此作別。
兩人在路邊吃早點。
柴擒虎堅持要吃餃子,那店家十分為難,抄手敷衍道。
「這位官人,天還沒亮透呢,大清早的,要炊餅、包子、餛飩都有,誰去費那麼大功夫包餃子呢?晌午再吃吧。」
話音未落,柴擒虎就托著一錠銀子遞過去。
店家:「……」
短暫的沉默過後,店家麻溜兒收了銀子,親自擼起袖子、系了圍裙,進門包餃子。
「貴客稍等,馬上就得!」
不就是餃子嗎?
容易!
有夥計滿頭霧水,「掌柜的,大清早的,哪裡來得及重新包餃子?」
咱家也不賣那玩意兒啊!
結果轉頭就被掌柜的指著牆角預備的材料罵到臉上,「好夯貨,那不是面盆,那不是餡兒盆?正是包餃子的!」
夥計:「……」
那不包餛飩的麼?
算了,您是掌柜的,您說了算!
柴擒虎一轉身,就見師雁行正托著下巴對他吃吃發笑,眼帶戲謔道:「柴大人好氣魄。」
這可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了。
柴擒虎也跟著笑了,去她對面坐下,親自將桌上茶杯用水燙過兩回,再行倒熱水。
信則靈嘛。
以前他小的時候也不信什麼出門餃子回家面的,可後來開始外出遊學了,每次出門前父母都要追著他塞一碗餃子,說保平安。幾年下來,果然平安無事。
如今輪到他送喜歡的人離開,說不得也要將好運氣分潤一點出去。
銀子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多時,店家便滿面堆笑送上來兩大盤熱騰騰的餃子,又有餃子湯和香醋。
「慢用,不夠還有,若還需要什麼,只管吩咐。」
漁夫天不亮就撈上來的河蝦,配著最鮮嫩的肉蓉和菌子,餡兒調得濕濕的,隔著皮都能看見粉紅色的蝦肉,入口爽滑彈牙,滿滿的汁水,鮮美極了。
兩人對著臉兒吃了,又喝餃子湯,心滿意足。
時候不早了,路上已經漸漸出現來吃早點的穿著官袍的人,師雁行捏捏柴擒虎的手,「你回去更衣吧,我也要走了。」
柴擒虎反手握住她的手,分外不舍,嘆氣道:「下回再見便是明年了……」
這也忒久!
到底先去送了師雁行到城門。
胡三娘子等人早已按照約定收拾好行囊,聚在城門內側整裝待發,見兩人過來,紛紛抱拳行禮。
再有約莫一刻鐘,城門就要開了,不少趕第一波的人慢慢往這邊聚集而來。
師雁行和柴擒虎手拉手,也不說什麼。
又過了會兒,見城門守衛往城門那邊去了,師雁行輕輕推了他一把,「回吧。」
柴擒虎猶豫再三,憋出一句,「好歹多看顧自己。」
這才一步三回頭往城中去。
但凡有空些,他必要送出三十里的。
奈何清晨入城的人太多,核查起來很費時,若他這會兒跟著出去,只怕來不及趕回家更衣去衙門。
胡三娘子抱著胳膊看了會兒,搖頭不止。
瞧姑爺這失落的,背影都佝僂了。
不過一時分離,竟像被遺棄了似的。
師雁行好氣又好笑,說一點兒不動容是假的。
罷了,罷了!
拘束了一輩子,難為了一輩子,可她不是曾經的師雁行了,現在的她是個小姑娘,本就該是熱烈的,鮮活的。
「等等!」
才走出去幾步,柴擒虎就聽後面一陣腳步聲。
他剛回頭,微涼而柔軟的觸感就印在唇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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