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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雁行沒有男性長輩,需要女方父親出面的,便由裴遠山代辦,也很便宜。
師父師父,就是世人公認的半個爹,如此安排,合情合理。
師雁行原本還怕麻煩裴遠山。可如今一瞧,老頭兒還挺高興的。
宮夫人就偷偷說:「他就是個勞碌命……且讓他忙去吧,越忙了越高興!」
人上了年紀,越發需要「被需要」,會有種無法取代的認同感。
現在最頭疼的一點就在於師雁行不同於一般依附於男人的小女子,兩個人一南一北,隔著老遠,聚少離多。
等過兩年她來了京城,保不齊柴擒虎又給外放了!
但當事人雙方都不在意,外人也不好說什麼。
「你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宮夫人問師雁行。
在正式走六禮之前,按照規矩,需要先把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合一合,就是互換庚帖。
若是不知道,還需回頭請江茴寫了送來。
師雁行還真知道,當即說了,宮夫人記下來,又換成天干地支的說法。
師雁行看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具身體不僅和自己上輩子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甚至都是庚午年癸丑月癸巳日辰時出生!
這絕不是單純的巧合。
不,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巧合,招魂才能成功。
不過,這真的只是招魂嗎?還是真正存在的某個平行空間?
因為這個插曲,離開國子監時,師雁行明顯有點走神。
柴擒虎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小聲問道:「你不高興麼?」
「嗯?」師雁行扭頭一瞧,就見他緊張兮兮地抓著僵繩,眼尾下垂,好像可憐巴巴的。
她噗嗤一笑,「沒有,我想別的事呢。」
柴擒虎瞬間高興起來,咧嘴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五官都跟著往上飛。
嘿嘿。
暮色四合,銀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英挺的輪廓,顯示出他已經是個日益成熟的大人了。
但師雁行很清楚這傢伙有著軟乎乎的內心。
就好比現在,他微微紅著兩隻耳尖,試探著伸出手來,「那要拉一下嗎?」
第160章 笑話
京城的春日很短, 好像只是颳了幾場風,就漸漸燥熱起來。
慶貞帝日常辦公的殿內已經換下厚重的座套,取而代之的是淡青色的薄墊子,繡著通心卷草纏枝紋, 瞧著生機勃勃, 好似城郊瀰漫搖曳的草甸。
大殿深邃, 總有些角落照不透,外面陽光璀璨, 內里卻有些涼嗖嗖的。
內侍總管王忠親自捧了一碗熱牛乳進來, 估摸著只有六七分燙才奉上去,「陛下, 看了好一會兒摺子了, 歇歇眼睛吧!」
慶貞帝聞見牛乳的味兒就皺眉頭, 眼睛根本就沒離開摺子。
「整日都是什麼牛乳羊乳的,這都喝了多少年了?拿下去, 怪緒煩的。」
「陛下日夜操勞,少不得保養, 還是喝了吧?」
王忠勸道。
慶貞帝裝沒聽見的。
「有些燥,用山泉水沖些梨膏來。」
又瞧了瞧王忠, 「既那麼補,牛乳你自己喝了。」
沒奈何, 王忠只好苦著臉, 將那熱牛乳喝了,連同蓋子一併交給小徒弟,吩咐他去沖梨膏。
「陛下,」王忠上前笑道, 「怪累的, 不如奴婢給您講個笑話吧!」
慶貞帝難得給了他一個眼神兒,似笑非笑道:「怎麼,你也想認朕當爹?」
這是想起上一回柴擒虎說的「君父」的話了。
見慶貞帝還有心情說笑,王忠也覺得鬆快,當即笑道:「奴婢哪兒敢呢?」
說著,上前示意磨墨的小內侍退開,自己親自接了墨條研墨。
「說起來,正是小柴大人的笑話。」
捧了一上午摺子的慶貞帝一聽,還真就鬆了手,失笑道:「那小子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說是這幾日小柴大人把六部上下都煩了個透頂,如今人人都知道他在議親……」
現在好多衙門的人,老遠一看柴擒虎就避之不及,總覺得吵得眼睛疼。
慶貞帝果然笑了一場,接了送進來的梨膏吃。
見他笑了,王忠講得越發賣力,「不過也有人笑話他傻……」
分明是備受皇恩的新科進士,什麼樣的高門貴女使使勁夠不著?好好結個親,下半輩子榮華富貴就有了,偏偏找個名不見經傳的商女。
這輩子就算完了。
「傻?」慶貞帝輕笑幾聲。
花團錦簇彩瓷茶杯被輕輕擱到桌上,杯底和桌面發出細微的磕碰聲,被水面上飄來的絲竹聲迅速壓了下去。
「這才是大智若愚呢!」董康道。
發生在朝中的事就沒有秘密,不過短短几日,小柴大人一親的事就傳開了,能知道的、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難得休沐,董康應了幾位同僚的邀請,去湖上泛舟,席間也不知誰先說起近來朝野趣事,一來二去就把話題扯到了柴擒虎身上。
「董大人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麼?」
有人問道。
船夫撥弄著槳,水流順著木片滑落,在湖中泛起道道漣漪。
董康尚未開口,就已有人贊同道:「就是這話,君不見裴遠山那廝是何等老謀深算?當初多少人都斷定他起不來了,誰知一招以退為進,被貶去那窮鄉僻壤的小縣城數年,竟又能東山再起,重獲聖眷,被一舉點為國子監祭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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