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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他透過門往裡看,只勉強從天色漸沉下昏暗的環境下辨認這裡原先是個衛生所。
裡頭沒有光線,但宿風是否在裡邊他也無法確認,他知道宿風的視覺不同,在黑暗中也能視物,所以昏暗的環境對他來說並不影響行動。
甚至有第六感告訴他,宿風就在裡頭。
「宿風!你在嗎?」沈漾嘗試喊了一聲。
依舊是沒有回應,沈漾正準備再度開口的時候,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人手臂繞過他身側,握著一把冰涼的手術刀抵在他脖頸上,只要一用力他就會成為刀下亡魂。
「說,誰派你來的?」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沈漾渾身都僵了僵,隨即是心底迅速蔓延開的喜悅,像是煙花升空綻放般占據他的大腦。
是他!
是宿風!
三年了,終於讓他見到了……
「師哥,是我,沈漾。」沈漾開口才發覺自己的嗓音不自覺的竟然發抖和沙啞。
「嗯?」宿風沒有因此放下戒備,而是繞到沈漾面前,看了他一眼,隨即眼底的肅殺被詫異代替。
他收起手術刀,問,「小漾子,你怎麼……」在這裡。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漾一個擁抱打斷。
宿風感覺有液體大顆大顆的落在自己的脖頸上。
他……哭了?
宿風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只覺得眼淚觸碰到的肌膚滾燙火熱的灼燒他的心臟,有點疼。
宿風不會說安慰人的話,只能放任他自己緩過來。
沈漾也不知道自己幾年後看到宿風的第一面,竟然泣不成聲,好像要把這三年以來的所有不安和委屈都用眼淚傳遞給他。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能哭,哭完了還覺得有點丟臉和尷尬。
「哎呦,紅成兔子眼了都,還挺可愛。」宿風竟然不安慰還嘲笑,他從兜里翻了翻,只翻出一小袋繃帶來給他擦眼淚。
被胡亂用繃帶擦臉的沈漾頓時什麼丟臉和尷尬都被丟在了腦後。
他跟只好不容易找回主人的奶狗一樣,看著宿風,眼裡水汪汪的。
「師哥,我好想你。」
他說話聲帶著鼻音,還有點委屈巴巴的感覺。
聽得宿風有點手癢想挼。
「是有什麼問題張老頭沒能給你解答?」宿風說。
沈漾愣了愣,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他以為自己是有什麼專業上的問題才說想找他?!
沈漾一時間心情複雜。
「別傻站著,進來吧,跟我聊聊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宿風不等他回答,就已經進了屋,確定屋裡沒有埋伏什麼危險人物,才悠哉的燒上一壺水,等水開了放點茶葉。
熱乎乎的茶水放在面前的時候,沈漾複雜的心情依舊沒有化解。
他看著宿風,三年過去,他除了比之前瘦了,別的幾乎沒有變化,是在他記憶力輾轉無數次的模樣。
宿風捧著熱茶坐下,和沈漾聊天。
宿風知道他是報名參加為期一年的醫療隊來到這裡,從當地小女孩手裡的藥膏蓋子裡印的簡筆龍捲風圖標才知道他也在才找過來。
「哦,你遇到索塔娜了。」
索塔娜,就是帶沈漾過來的小女孩,她一家就住在附近。
宿風在這裡暫時落腳,救過索塔娜的母親,後來他救人的事情傳開了,陸續有受傷的平民百姓過來求助,他隨手就幫了。
這些人感激他,所以每天都會給他送乾淨的水和食物,把他暫住的這個衛生所周圍打掃乾淨。
只是……
他能救得了他們一時,卻救不了他們一世,這裡戰火不斷,他們的生存情況惡劣,明天究竟如何沒有人知道。
宿風和沈漾來到這裡的原因不一樣,他不是因為善心,只是因為戰亂帶來的不只是破敗,還有肆虐的病魔。
一些疾病將殘敗當成溫床滋生、孕育。
宿風的原因就在此。
「喏,我這段時間的發現和研究,打算等我有空了帶到京城給你。」
宿風把一個裝得滿滿資料的背包扔到沈漾腳邊。
沈漾打開一看,全是筆記本,還有一些A4白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
他隨手抽出一個筆記本一看。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止不住驚訝。
這三年,宿風的探索研究,說他攜帶一個生化武器庫都不為過!
這些無數人想要的東西,他卻隨意的扔在自己的腳邊,任他處理。
沈漾垂著眸,睫毛顫了顫,抬眸看他:「師哥。」
「嗯?怎麼?」宿風有氣無力的說。
「你會把這些東西這麼隨意的給別人嗎?」沈漾問。
他好不容易見到的人,他等不了了。
「當然不會啊,我這都是給你的。」宿風說。
要不是想著他會喜歡,自己早全都燒了。
「特意給我留的?」沈漾欣喜。
「嗯。」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給我留著?」
「說的什麼廢話?你不是喜歡嗎?」
「嗯,我是喜歡,那你用我隨手畫的龍捲風,也是喜歡嗎?」
「覺得挺好看的,就用了。」宿風喝著熱茶,不知道他問這些有什麼意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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