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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時,謝澤在謝堯臣懷裡已經睡得脖子都軟了,腦袋枕著他的胳膊耷拉到一側,謝堯臣拉起毯子將他整個人都蒙住,抱穩後起身下車。
回到房中,屋裡燈亮著,見謝堯臣來,守在門口的婢女將門拉開,謝堯臣抱著孩子大步走了進去。
宋尋月在貴妃榻上看書,已沐浴換了衣服,等他們回來。頭回父子二人都不在,今晚屋裡安靜的過分,莫名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不多時,宋尋月便聽見謝堯臣熟悉的腳步聲進屋,她放下書起身相迎,很快便見謝堯臣抱著兒子大步進來,見他將謝澤橫抱在懷,還用毯子蒙著,輕聲問道:「睡了?」
謝堯臣點頭:「一上車就睡了。」
宋尋月引了他往塌邊走,將被子揭開,又伸手取下謝澤身上蓋的毯子,謝堯臣這才彎腰,小心將兒子放在榻上。
宋尋月邊捏起謝澤的腳腕給他脫鞋,邊低聲問謝堯臣:「路上可順利?」
謝堯臣含笑點頭,同樣輕聲道:「順利著呢。」
宋尋月又將謝澤外衣小心給他脫了,問謝堯臣道:「你二哥怎麼樣了?」
謝堯臣輕嘆一聲:「能幫的都幫了,剩下的便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宋尋月唏噓嘆氣,給兒子拉過被子蓋上,伸手摸了摸他熟睡的小臉,對謝堯臣道:「淨室里熱水備好了,你快去沐浴。」
宋尋月跟他說這句話時,眼睛一直不離兒子,謝堯臣見此笑道:「難得今晚他回來時已經睡著了,應該扔去耳室,叫他自己睡,讓奶娘看著。」
小時候謝澤睡哪裡他倆還能做主,但自從他能說能跑,每晚就纏著要和他倆一起睡,往他倆中間擠,趕都趕不走,他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抱著宋尋月睡過覺了。
宋尋月轉頭看他一眼,隨後又看向榻上的謝澤,對他道:「長得太快了,也同我們睡不了多久了,回京怕是就得叫他去耳室睡,再過兩年,便得給他單獨開院。」
宋尋月這麼一說,謝堯臣心間亦生時不我待之感,看一眼母子兒子,嘆道:「也是,我去沐浴。」
謝堯臣去了淨室,宋尋月將方才給謝澤脫衣時,從衣襟里掉出來的木牌,給他放在枕畔,隨後小心進了睡榻里側,側躺著看謝澤,等謝堯臣出來。
宋尋月凝眸望著兒子,唇角含笑。而就在這時,睡夢中的謝澤,側了側身子,本能的鑽進了宋尋月懷裡,接著睡,宋尋月不由笑開,心頭一片濃濃的暖意。
說來奇怪,謝澤都四歲了,她怎麼還是沒再有過身孕?若說頭兩年是緣分沒到,這都四年了,緣分還沒到嗎?之前她覺得沒什麼,但現在看著謝澤一天天長大,小模樣這麼可愛,謝堯臣這個爹又做得極好,她就還想要個女兒。
之前在各地停留時,祝東風那邊也會有小女孩來和謝澤玩兒,每次來穿得都特別漂亮,各種花花綠綠的小裙,她看著眼熱,想打扮孩子的心驟起,但謝澤又是個小子,穿不了好看的小裙,也戴不了各種各樣漂亮的頭花。
她要是有個女兒,肯定會把女兒打扮的特別特別漂亮,每日都換小衣服給她穿,夏日裡看見好看的花,就摘下戴姑娘頭上,像謝澤那樣跑起來,肯定像只滿院飛的小蝴蝶。
宋尋月正想著,便聽淨室門響,抬頭便見謝堯臣已換了睡袍出來,他熄了燈上榻,手臂越過謝澤摸索到宋尋月的手,隨後握住,對她道:「過兩日帶金金去北城門看看,咱們便走吧,這會寧府,呆著鬧心。」
宋尋月知他心裡不舒服,到底是兄弟,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即便沒有什麼兄弟情,同為皇子,心間怎會不生唇亡齒寒之感?
宋尋月反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應聲道:「好!」
餘下兩三日功夫,謝堯臣和宋尋月便安排一眾人收拾東西,已是春季,但會寧府太靠北,尚殘留著些冬季的尾巴,不是很熱。
全部收整完畢後,啟程那日的清晨,謝堯臣安排眾人直接去南門,而他則帶著宋尋月和謝澤,並幾個護衛,繞道北門。
會寧府主城的北門,一里地外,便是北遼,已不再是大魏國土,他想叫兒子看看。
馬車來到北門處,尚未靠近,便已被官兵攔下馬車,但聽外頭官兵厲聲喝道:「北境重地,不得擅近,速離!」
謝堯臣推開車窗,朝辰安使了個眼色,辰安會意,上前同那官兵說了幾句話,那官兵眼中立時露出訝然之色,聽辰安說完,又看了辰安手裡的令牌,大步朝馬車走來,在車外行禮道:「末將拜見琰王殿下!方才多有失禮,還請王爺恕罪!」
謝堯臣下巴輕挑,道:「盡忠職守,無妨。」
那官兵問道:「王爺可是要出城瞧瞧?」
謝堯臣搖搖頭,回道:「去城樓便好。」
官兵行禮道:「末將為王爺領路。」
謝堯臣點頭,率先出了馬車,隨後將兒子抱下來,又將宋尋月扶下來,謝堯臣彎腰牽起兒子的手,跟著那官兵一道上了城樓。
一家三口在角樓上站定,那城牆邊緣,比宋尋月還高一點,她只能站在空隙里往外看,謝堯臣則彎腰將兒子抱了起來。
宋尋月望向城口外,眼前是一片廣袤無際的荒原,蒙著些許新出的嫩綠,遠處隱隱可見一些白色的帳篷,成群結隊奔跑的駿馬,而城樓下,一里地之內,全是大魏的官兵,各個訓練有素,巡邏之姿莊嚴肅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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