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頁
待他頭髮不再滴水,宋尋月輕點一下他的肩頭:「出去吧,喚寄春他們進來。」她還沒穿外衣呢。
謝堯臣扶膝起身:「那我去叫傳膳。」
宋尋月應下,謝堯臣出去後寄春等人進來為她更衣。
謝堯臣出去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喚辰安進來,示意他梳頭,然後問道:「太醫來了嗎?」
辰安點頭,取了梳子過來,回道:「來了,在外頭暖閣喝茶呢。」
謝堯臣嗯了一聲,沖梔香招招手,將她喚至近前,吩咐道:「去廚房傳膳,不要辛辣刺激的,還有發物,叫他們等兩刻鐘再上。」先看太醫吧。
不多時,宋尋月換好衣服出來,見謝堯臣頭髮已經束好,帶著赤金鳳尾冠,已全然恢復了平日裡的優雅得體,宋尋月沖他笑笑,坐去了梳妝檯前。
宋尋月看著鏡中謝堯臣的倒影,忽覺有些恍惚,看看他平日的模樣,都有些無法想像昨夜和現在見到的是同一人。
寄春和星兒伺候宋尋月梳妝,謝堯臣就像往常來用早膳時一樣,在一邊羅漢床上拖著下巴看著,神色間全無不耐煩,倒像是在欣賞一副中意的畫卷。
待宋尋月梳妝妥當,謝堯臣對辰安道:「請宇文太醫過來。」
吩咐罷,謝堯臣起身,過去牽了宋尋月的手,再復回到羅漢床邊,叫她坐下,在桌面上握著她的手,對她道:「只是請個平安脈。」
「嗯,我知道。」宋尋月點頭。她看著謝堯臣,著實是有些奇怪,為何請平安脈這樁事,他這麼上心,今天醒來後反覆說及。
謝堯臣說完後,眼睛一直看著月洞門,握著她的那隻手,比往常要緊,且她明顯感覺到潮熱,他的手心在冒汗?他平日裡,似乎沒有手心出汗的毛病。
他在緊張什麼?宋尋月不解道:「王爺,你怎麼了?」
謝堯臣聞聲轉頭,沖她一笑,坦然道:「沒怎麼,就是出神了。」
宋尋月正欲再問,卻見辰安帶著宇文太醫進來,宇文昊給二人行禮請安:「臣宇文昊,拜見王爺,拜見王妃。」
謝堯臣免了他的禮,這才鬆開宋尋月的手,起身讓開,對太醫道:「請個平安脈吧。」
宇文太醫聞言,行禮上前,搭好墊子,取出手帕,給宋尋月把脈。謝堯臣目不轉睛的盯著宇文昊的臉,時刻留意著他的神色,生怕見到些什麼叫他無法承受的表情。
好在,宇文昊神色全程平穩,並未有任何異樣,待他放下手後,謝堯臣暗自深吸一口氣。
宇文昊行禮道:「娘娘身子康健,並無任何不妥,只是有點睡眠不足,晚上早點睡就好。」
為何睡眠不足,屋裡除太醫外的所有人心知肚明,寄春和星兒甚至相視一笑,都從彼此眼裡看出「瞭然」。
謝堯臣點頭道:「那就好。」
說著,他看向宋尋月,對她道:「等我片刻,我去送送太醫。」
宇文昊何等聰明,一聽謝堯臣這般說,便知他有事要問,沖宋尋月行個禮,同謝堯臣一同出門。
來到外頭,謝堯臣問道:「王妃脈象如何?」
宇文昊行禮道:「誠如臣方才所言,娘娘身子康健。」
謝堯臣再次問道:「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比如一些突發的,致命的隱疾。」
宇文昊搖頭:「回王爺話,完全沒有!」
謝堯臣淺淺鬆了口氣,沒有,沒有便好!宇文太醫是他在太醫院的心腹,醫術高超,他診斷的脈象不會出錯。既如此,那她前世病逝又是何緣故?
謝堯臣還是不敢大意,對宇文太醫道:「以後每五日來一次,給王妃請平安脈。」
宇文太醫不解,五日一次的平安脈,著實頻繁,但王爺吩咐,他沒有多問半句,只行禮應下。
謝堯臣又問他要了些女子初次後能用的藥,便著人送了他回去。
而宋尋月,趁著謝堯臣出去的空檔,來到塌邊,將枕頭拉了起來。枕下放著一張折好的花箋,宋尋月唇邊划過甜蜜的笑意,將那張花箋拿起來,將其打開。
這是昨晚謝堯臣脫衣後,從他衣襟里掉出來的,就是那首他沒念完的詩,她趁他不注意撿起來,塞進了枕頭底下。她一直惦記著,眼下總算能看看具體寫了什麼。
待細細讀完,宋尋月唇邊笑意愈發窩心,整首詩,她最喜歡的,是「方知月成雙」這句。她明白他的意思,月如何成雙?那必然是天上一個月,身邊還有一個「月」,身邊這個月,可不就是她嗎?
雖然他沒有念完,但是她喜歡!
除此之外,這首詩也叫宋尋月頗感意外,她從未想過謝堯臣會寫詩,而且寫得還很不錯,「月歇密雲間」這句,這個「歇」字用得多好?一下便覺月從死物成了活物,意境也更怡然。
不是都說他不上進,不愛讀書嗎?看起來,沒比前世顧希文寫的詩差。到底是皇子,從小所受教育,非常人可比。或許他常被說成是個廢物,是因對比其他皇子,但不同其他皇子比,放在普通人群里,依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宋尋月重新疊好手裡的花箋,仔細將其收進了首飾盒最下面的一層里。
她剛收好花箋,謝堯臣也從外頭回來,跟著廚房便陸續上菜,二人一同坐下,開始用也不知是早還是午的膳。
然而沉浸在甜蜜幸福中的夫妻二人尚且不知,此時此刻,孫氏坐著轎子進了宮,正往儀妃的榮儀宮而去。<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