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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凍成了這樣,但因著是皇后的吩咐,鄭黎雲等三人誰也不敢說離開。
陰婉楓重重一個噴嚏後,將湯婆子直接塞進衣襟里,用雙臂抱住,看向鄭黎雲,語氣間滿是抱怨:「你不是說這是回前廳的必經之路嗎?一個時辰了,琰郡王妃人呢?」
吳氏也暗自剜了鄭黎雲一眼,極是不滿。
鄭黎雲滿心裡委屈,這會也快沒了好脾氣,急道:「這是我家!我說了這是必經之路就是必經之路,我怎麼知道她更衣要這麼久?阿嚏——」
鄭黎雲伸手搓了搓鼻頭,又趕忙把手縮回了斗篷里。她滿臉的不快,她們倆抱怨個什麼勁兒?誰願意在生辰宴上,在這冷風裡凍著?有本事就別借她的生辰宴生事,自己想法子去。
吳氏深深剜了鄭黎雲一眼,耐著性子道:「著人去瞧瞧吧。」
鄭黎雲看向身邊婢女,吩咐道:「去更衣處瞧瞧,琰郡王妃出來沒有。」
「是。」婢女領命,轉身搓著手往更衣處而去。
婢女走後,鄭黎雲三人都沒再說話,各自生著悶氣,甚至身子都微微側轉,背著對方,遠沒了之前的親密。水榭里只剩下呼呼的風聲,以及時不時發出的噴嚏聲和咳嗽聲,還有跺腳時吸氣的嘶嘶聲。
過了片刻,方才去找宋尋月的婢女回來,三個人眼中霎時綻放出晶亮的光,仿佛長久呆在黑暗中的人忽然見到初升的朝陽,目光全都死死鎖在那婢女身上。
待婢女進了水榭,鄭黎雲迫不及待的問道:「怎樣?琰郡王妃呢?」
婢女眉心深蹙,覷一眼三人的目光,語氣為難的回道:「回小姐的話,琰郡王妃不在更衣處。」
「不在?」鄭黎雲聲音都拔了一個高度。陰婉楓和吳氏亦是詫異的看向鄭黎雲,眼裡滿是懷疑,甚至還有不少責怪之意,仿佛在埋怨她辦事不牢靠。
鄭黎雲自是覺察到了二人的目光,一時心頭更加不爽快,沖那婢女怒道:「怎會不在?回前廳的路只有這一條,她不在更衣處能去哪兒?」
陰婉楓在一旁陰陽怪氣道:「別是人家不喜你們鄭家,早早從側門跑了吧。」
鄭黎雲瞥了陰婉楓一眼,肚子裡火一陣高過一陣,但礙於陰家地位,不敢發火,只得將氣都藉此撒在婢女身上,厲聲道:「去後院找!看看琰郡王府的馬車還在不在?再去前廳看看,她有沒有回去?」
雖然宋尋月不可能回前廳,但這麼久沒見人,還是回去瞧瞧的好。
婢女連忙應下,匆匆忙忙的再次跑開。
陰婉楓咳了兩聲,瞪了鄭黎雲一眼,方又陰陽怪氣道:「可恨這生辰宴沒落在我頭上,否則絕不會出這種紕漏,我要是這幾日生得便好了。」
吳氏眼下已是凍得有些受不住,她仿佛已經感覺不到兩隻腳的存在,這般受罪,再端莊持重的人心底也有了脾氣。
聽見自家小姑子挖苦,跟著附和道:「或者想個旁的法子也成,偏得是借更衣哄人家出來,大冬天的在這兒凍了許久。」
鄭黎雲氣得肝兒顫,轉頭看向二人,本就凍僵的臉上,硬扯上個笑臉,道:「二位姐姐既冷,要不就別等了,抓緊些回屋吧。」
當她願意生辰當天在這兒凍著?還得聽這兩位大小姐的風涼話和挖苦。
此話一出,陰婉楓和吳氏雖氣,卻也都不說話了。這是皇后的吩咐,今日必得見著琰郡王妃,否則根本沒法兒交差。雖冷,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在這兒等。
鄭黎雲見二人沒了話,心頭只覺解氣,對一旁婢女道:「再去灌幾個湯婆子來。」
婢女連忙一眼去辦。
又過了片刻,婢女回來,行禮道:「回小姐的話,琰郡王府的馬車還在,好生在後院停著呢,前廳也去瞧過了,琰郡王妃沒回去。」
三人聞言蹙眉,鄭黎雲更是滿臉煩躁,語氣間滿是不解:「好好一個大活人,能去哪兒呢?」
婢女擰眉想了片刻,回道:「不知是否是遇見了別的府的夫人,投緣的緊,正在某處說話聊天?」
宴會上這種事常見,若有聊得來的官眷,二人通常會結伴單獨閒聊,天氣好的時候在待客的院裡轉轉,天氣不好的時候,就在賓客區各房裡呆著。
這種時候若是找過去,作為主人家會顯得很不禮貌,而且他們與宋尋月素無交情,找過去像是故意找茬,給人留話柄,裝成偶遇最為合適。
鄭黎雲不耐煩的擺擺手:「下去吧。」
婢女站去了一旁,悄然搓了搓凍紅的手。
鄭黎雲心頭像是被堵了大大一團棉花,堵心的難受,又氣又冷,再想想自己生辰宴在這兒挨凍,心頭又委屈的緊!眼眶都有些泛紅。
她走過去站在了柱子後頭,稍微能擋一點風,但在這大冷天,根本無濟於事。陰婉楓和吳氏,兩個人已經貼在了一起,互相依偎著取暖。
而宋尋月在屋中,同鄭家三姐妹的酣戰正上巔峰,基本已經上頭到出牌必高喝,撂牌必砸出聲兒的狀態,連桌上的東西都已經忘記吃,四人渾然忘我!
星兒等其餘四人,一直守在門口處,不住的抻著脖子去瞧他們家小姐,星兒低聲對寄春道:「寄春姐姐,瞧我家小姐這樣我真開心,她今日玩兒的比之前還開心呢,是我見過她最開心的一天。」
寄春也瞧著裡頭,對星兒道:「這葉子戲這麼好玩嗎?若不然等回王府後,我去給王妃找一套,咱們正好能陪著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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