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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裡還有幾十具保存相對完好的屍體,死狀跟外面的屍體都一個樣,但仔細看去, 還是能看出他們有些死的年頭較長,身上的衣服都黯淡了, 有些還很新鮮,除了臉色白了點, 沒氣,乍然看起來就像睡著了。
秦鳶把山洞看了一圈,沒找到剛才說話的人。她喊了聲:「餵?」
對方沒應。
她又問:「你是人是鬼?」她又想,或許是妖呢?於是又加了句:「還是什麼妖?」
忽然,有視線朝她望來,嚇得她迅速扭頭,才看到山洞一側的角落裡有一塊石頭,石頭上盤膝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的頭上頂著一座大概七八厘米高的精緻小塔。塔體呈琉璃色,散發著淡淡的微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像給她披了層霞衣。
秦鳶心想:這是被鎮壓了,還是寶塔護體?
她問:「你是人是鬼還是妖?」又往那女人的衣服看了看,款式有點眼熟。之前在大樹上,圍攻她的人里有穿這種衣服的。修仙宗門的衣服顏色跟制服似的,都是選某種主打色,再加點滾邊點綴。
這女人的衣服款式則相對華麗,顏色多,腰帶都是好幾種顏色的散發著寶光,衣服顏色鮮艷,發的光也是五顏六色,但這些顏色相益得彰,顯得華麗高貴大氣。
女人的腰牌上寫著「寶相宗練綺音」,腰牌的旁邊還有一枚看不出質地的印,上面寫著「聖宗有序,綿延永昌」八個字。
秦鳶懂了,這又是大宗派里有身份有地位的。
她是人,自己是妖,道不同不相為謀。秦鳶懶得搭理她,趕緊先找路要緊。她朝著來時的方向望去,那躺滿屍體的通道不見了,面前只有一條往下的山縫。
她抓狂地抱著頭。
她自從進入山洞就一直往下,都不知道走了多深了,不僅沒到頭,身後的路還沒了。她仰起頭大喊:「祖宗,你放我出去唄,我是孝順子孫。」她說完,又跪在鍋里合什拜拜。
她想了想,可能祖宗覺得她沒有誠意,故意整她玩兒。她爬出鍋,翻出三個小木碗,又把自己的兔丁干擺出來放在石頭上,喊:「祖宗,請吃供品。」又雙手合什再次拜拜。
兔干丁的香味飄散開,讓不遠處的練綺音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肚子也隨之發出咕地一聲。
周圍沒有反應。
秦鳶又想,可能祖宗需要託夢交流,於是又爬進鍋里閉上眼睛睡覺。
她翻來覆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她睡得迷迷糊糊間,忽然覺察到有人跳到她放供品的台子上,端起供品開吃,一下子醒了,坐起來叫道:「祖宗你來了……」話到一半,才看清楚吃供品的不是祖宗,是寶相宗的那人。
秦鳶問:「你幹嘛吃我祖宗的供品?」
練綺音說:「你祖宗只吃活人精氣魂魄,不吃這種毫無靈氣的肉。」
秦鳶呲牙。雖然是事實,但不樂意別人這麼說。
練綺音問:「你怎麼進來了?」
秦鳶不理練綺音,朝著離開山洞唯一的路往前走。
練綺音說:「此地是蒼山宗主峰,這裡埋葬了太多修仙界的大能,昔日整座狐殿修煉有成的,也都埋在這了。他們死後,怨氣不散,盤附在這座洞天福地的靈脈之中,離靈脈越近,越兇險。」
這是個有見識的,懂得挺多啊。秦鳶問:「那你能找到別的路嗎?」
練綺音問:「你猜我為什麼會困在這裡?」
說話的功夫,她已經吃完一碗兔丁。
秦鳶施展控水術,把空碗收回來,用水沖刷乾淨,塞回儲物袋。
一隻破木碗還這麼寶貝。綺綺音看向妖怪崽子的衣服,以及裝食物的儲物袋,心說:「是只窮妖怪。」但隨即瞥到她鍋里放著的那些儲物戒指和儲物手鐲時,收回了剛才的話。
小妖怪剛才用了水系法術,還從儲物袋裡倒出了兔丁,滿身雷力收放自如,絲毫不受此處禁制影響。
三碗兔丁,吃完跟沒吃差不多。練綺音問:「你有補氣丹嗎?」
秦鳶收回另外兩隻空木碗,洗乾淨塞回儲物袋,一口回絕:「沒有。」她坐著鍋,飛來飛去,把屍體身上的儲物戒指、儲物手鐲都摘下來裝進鍋里。
隨著鍋里的儲物戒指和儲物手鐲、儲物袋越來越多,秦鳶覺得自己好像躺在金幣堆上的貪婪惡龍。
可是這種感覺好爽啊。哪怕出不去,至少這輩子享受過富有的滋味。
練綺音坐在石頭上看著小妖怪忙活來去,已經看出這是只沒見識的妖怪。她只撿儲物法寶,滿地的法寶,甚至還有靈寶,全都留下了。她提醒道:「你面前的那條紗巾,名為縛仙綾,是件靈寶。」
秦鳶環顧一圈,沒見著啊。她問:「哪?」
練綺音撿了塊石頭扔過去,砸在一件骸骨手裡握著的紗巾。
秦鳶把破破爛爛的紗巾撿起來扯了扯,問:「這個?」她釋放出靈力灌注到紗巾中,沒反應。
練綺音說:「在打鬥中破損了,需要煉製修復。我師姐擅長煉器,請她出手……」她的話沒說完,就見到小妖怪把縛仙綾扔了。
秦鳶心說:「我一個妖怪到修仙宗派去找煉器師,我怕你們把我當煉器材料給煉了。」狐殿沒有高明的煉器師修復這些東西,拿出去自己用不了,只會便宜了修仙宗門,還不如讓它們爛在這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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