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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有點好奇這光波是做什麼的,取出沒吃完的鹿腿,用月華之力裹上, 扔到符紋釋放出來的波紋中。
她剛扔出去,鹿肉上的月華之力便散開, 它還沒落地,就在空中化成齏粉, 被一陣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風颳得無影無蹤。
秦鳶略作思量,又取出塊鹿排,將一縷神念附在上面扔出去。突然腦子一陣劇痛,那絲附在鹿排上的神念被瞬間絞碎,與她失去了聯繫。
原本撐著額頭狀似打盹的女人突然抬起頭朝她看來。
覺察到視線的秦鳶抬起頭,視線正好跟那女人對上。
那女人的眼神清冽沉靜,有著超然世外的寵辱不驚,模樣長相不僅讓人一眼驚艷,還極為眼熟。狐山上化成人形的狐狸,大多數都是她這臉型,至於五官長相,乍然看去便覺美得世上任何語言都無法描述,細看,卻怎麼都看不清、記不住她的長相。
秦鳶望著面前的女人,腦海中又浮現起她初次曬月華時恍惚中看到的那只站在山巔曬月亮的狐狸身影。
她心道:「原來我覺醒月狐血脈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初代殿主啊。」她當即抱拳行禮,「秦鳶見過老祖宗。」
那女人扭頭朝著台階的另一端望去,再抬手一拂,胡阿呆就出現在她身側。
胡阿呆喚了聲:「阿娘!」跳進那女人的懷裡,腦袋埋在胸前,嚶嚶嚶嚶痛哭。
狐狸哭起來就是嚶嚶怪!雖然胡阿呆看起來是只幼崽,但不是真幼崽啊,這麼委屈吧啦地伏地親娘懷裡哭,把秦鳶都驚著了。這感覺就像是看到八十歲的老祖母撲進百歲的老老祖母懷裡嚶嚶嚶。
她只能在心裡感慨句,無論多大的人,或狐狸,在親媽的面前,都是個寶寶!
秦鳶回過神來,正準備順著胡阿呆的腳印繼續往前,忽然腳印沒有了,除了她所站的地方,其餘地方到處都是符紋波紋。
她怕自己跟鹿腿和鹿排一樣也無了,可憐兮兮地喊:「老祖宗,我過不去,你抱抱我或拉拉我吧。」
那女人低頭看看懷裡嚶嚶哭的小狐狸,再看向台階上手足無措的小狐狸,抬袖一拂,秦鳶就出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那女人滿臉警惕地看著秦鳶,就怕這隻小的也撲上來嚶嚶哭。
秦鳶趴在桌沿邊,伸手去扒了扒胡阿呆的背,說:「別哭啦,你娘不是飛升了嗎?怎麼這裡還有個娘?是沒飛升,還是留下的幻影、分神什麼的?周圍這麼多屍體,特意保存起來,是幹什麼用的?」
胡阿呆哭著說:「這是我娘留下來的一縷元神化身。」她伸出右爪指向四周,「是用來維持這裡的封印的。」
秦鳶問:「那這些屍體留著是做什麼的?」
「不是屍體。」聲音又輕又柔清泠泠的叩動耳膜。
秦鳶在心裡驚嘆聲,「這聲音好好聽!」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說話的是誰,抬起頭朝面前的女人看去,喊了聲:「老祖宗?」
那女人的視線又跟秦鳶對上。
秦鳶忽覺頭暈眼花,意識像被拽進萬花筒。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回到投胎成狐狸前。她死了,魂魄在黑暗中到處飄啊飄,忽然有人在她的耳邊「咦」了聲,緊跟著她就被抓到手裡,好像被盯著打量了一會兒,又被團在掌心裡揉來揉去,然後化成一道白光刷地一下子進入到一片雪白的世界中,後來又變成一片黑暗嘈雜的世界。
秦鳶的腦子很亂,昏昏沉沉的,好像經歷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直到耳畔突然響起一聲:「醒來!」
她打個激靈,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桌子上睡著了。
那女人看著秦鳶,輕喃道:「原是如此。」
秦鳶「啊?」了聲,還有點懵。她定了定神,忽然一醒。
她剛才是夢到投胎前的事了?她死了,魂魄飄在虛空中,不知道怎麼的,遇到飛升的初代殿主,然後被攏在掌心裡像搓湯圓那樣搓啊搓團成團,給塞到胡花花的肚子裡,成了狐族的崽了?
她敢用腦袋保證,那聲「咦」,跟面前這位的聲音一模一樣。
那女人看見秦鳶眼中的困惑,說:「便是身負道行者,大多都是身死魂散,泯滅天地間。你毫無修行,死後卻是魂魄不滅不散,飄蕩於太虛間,又與我神遊太虛的元神相逢,這是你與我、我族的緣分。」
秦鳶「啊?」了聲,心說:這是什麼緣分?
初代殿主的元神化身見到秦鳶呆呆的樣子,細細解釋道:「花花空有一身修為,不諳世事,不識人心險惡,我恐她遭人所害,飛升前在她體內封印了我的一滴本命精血和一縷元神。花花遭人所害,我從沉眠中驚醒,元神與精血相融凝成元神化身,重創蒼燁,以移天改地之術改變了蒼山宗的護山大陣,將被蒼燁所擄之人都挪來此間,原是想將救下他們,卻見各宗派殺入蒼山宗後大肆屠戮狐族……」
她想到救下這些人後見到的狐族慘狀,話音為之一頓,緩了緩才繼續說,「那時我才知道,他們殺上蒼山宗,不是因為蒼燁犯眾怒,不是因為救人心切,而是為了天星儀。天星儀是我在修煉成天仙后,於天外采來萬年玄鐵,將天星秘境融入其間鑄成,原是想為後來者指引一條通往仙界的路,卻不想竟讓我的血脈後代遭至殺身之禍。蒼山宗有天星儀,才能從十大仙宗第五,一躍成為第一宗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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