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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刺進丹田中,再加上雷意一攪,她的丹田立碎,傷勢跟白狐狸幼崽前受的差不了多少。秦鳶並沒有立即收回劍,而是等雷力侵入余葭的骨頭和全身經脈後,才收回劍。
她又用劍在旁邊的大樹上剝去塊樹皮,寫下排字:仙門弟子虐殺狐族幼崽。
她坐回到鍋里,把氣息虛弱的幼崽也提了進去。
胡阿呆跟著秦鳶坐回鍋里,看向她寫的那排字,奇怪的感覺縈浮上心頭,讓她特別難受。
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過配偶,不記得有沒有過孩子,可是如今狐山上所有擁有月狐血脈的狐狸,都是她的血脈後代。如果她沒有過孩子,這些血脈後代是從哪裡來的?如果她有過孩子,她的孩子哪去了?是不是也被殺害了?
第50章
胡阿呆跟著秦鳶, 回到烤鹿肉的地方,有些不明所以,問:「為什麼要寫仙門弟子虐殺狐族幼崽的字樣?寫了, 他們依然還會如此行事。」
秦鳶說:「現在我們弱小, 管不了那麼多,只能管眼前的事。見到人族欺負妖,特別是幼崽, 自然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余葭毀了小白狐幼崽的氣海, 那我就毀了她的丹田。以後人族再在山裡獵殺虐待幼崽時,就得擔心會不會遇到我們。這樣的事情,一次兩次沒什麼,多了,給他們造成的傷害慘痛了,自然就知道收斂了。」
她想到胡阿呆都九條尾巴了,還是習慣獸形, 很顯然跟人類的往來極少,估計了解不多,於是又說道:「捕獵謀生, 就像我們會獵兔子、老鼠,這是生存之道, 但生存之道是可持續之道,它不包括獵殺哺乳懷孕帶幼崽的母獸,不包括幼崽。幼崽還沒長大, 就被獵殺光了,很快, 獵物就會沒了。阿呆,我們不是獵物。我們有智慧, 我們能修煉,能飛升,我們是跟人類平等的存在。」
胡阿呆坐在篝火旁,想著秦鳶的話,想著狐殿以前跟蒼山宗相處的情形。
狐殿是蒼山宗的一支,但狐族與蒼山宗各峰極少有往來。他們說妖族笨,天生比人少一竅,學不會人族的東西。他們說,狐族進入到其他各山、各峰的地盤,就是狐族的不是,就像人族沒事絕不上狐山一樣。宮殿、丹藥,全是由蒼山宗提供,蒼山宗與其它各派起衝突時,狐族與人族一同出征,但因為沒有法器防身,全靠身體扛,往往死傷慘重。
小麼熟知人族的許多事,她讓狐族走出狐山,走出蒼山宗,去見外面的天地。
小麼在狐族幼崽被人族獵殺時的反應,也跟蒼山宗的人不一樣。
胡阿呆略作思量,問秦鳶:「如果,那些人的長輩因為我們傷了他們,而找我們麻煩,該怎麼辦?」
秦鳶說:「該吵就吵,該打就打,打不贏就跑。」
胡阿呆輕聲說:「若是在以前的蒼山宗發生這樣的事,他們刑堂會上狐山來拿抓傷人的狐狸,說是犯了宗門規矩。他們會讓我們把人逮到,送去刑堂處置,而不該由我們私下處置。」
秦鳶看胡阿呆有點傷心的樣子,輕輕拍拍胡阿呆,說:「以前是屬於蒼山宗下的一支,現在蒼山宗都滅門了,狐殿都快讓蒼山宗坑到滅亡了,不用管他們了。以後,我們聽自己的,在我們這裡,我們就是自己的規矩。別人的規矩,關我們什麼事。」
胡阿呆大受觸動,扭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秦鳶。
秦鳶被看得直發毛,問:「幹嘛這樣看我?」
胡阿呆說:「你說,我要是早明白這道理,會不會狐殿不會……死那麼多狐狸。」
秦鳶說:「不經歷這些事,很難明白這些道理。」她又開解了胡阿呆一會兒,忽然覺得身後有異,回頭,又沒感覺到異常。
胡阿呆的尾巴一掃,一株只有成年人高的細骨伶仃的小樹出現在她倆身後,變成了白鬍子白頭髮穿著樹皮衣服的老頭子。
秦鳶一眼認出這就是那株因為她挨了道雷劈的樹妖,趕緊打招呼:「樹妖爺爺。」
樹妖的視線從胡阿呆和身旁的白狐幼崽身上掃過,提起樹皮褲子,讓秦鳶看它的腿,說:「我有腿,能跑。」他說完,身形倏地縮小,變成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又再化成巴掌長的小樹苗,稍頓,又變成人形,說:「能縮能長,能遁地,能釋放迷霧障,神通了得。」
秦鳶不明白樹妖爺爺找她展露這些本領是什麼意思,心說:「總不能是求職面試展示技能吧。」於是拍掌,「樹爺爺好厲害。」
樹妖說:「你以後走哪帶上我。」
秦鳶心說:「你還真是求職啊。」她清清嗓子,說:「我找你,是想向你道謝,謝謝你救了我。」她說完,從儲物戒指里挪了些靈石進空儲物袋,雙手奉上,說:「小小心意,請您收下。」
樹妖收下靈石,堅持道:「我跟著你。」
秦鳶懵了,說:「您跟著我做什麼呀?」
樹妖說:「你福緣深厚,是有大機緣的妖。」
哈?秦鳶心說:「你是說我嗎?」全家都有機緣,就她沒有。她唯一的機緣就是在山洞裡撿到萬年玄鐵,打造一口鍋和一套刀具,還沒什麼大用處。
逃命都……約等於沒用,也就燉點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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