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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荷包是封好的,可依舊散發著陣陣幽香,沈榆睜大眼,似乎有些膽怯,「宮中不許用禁藥,若是被皇后娘娘發現,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德妃斜了她眼,「誰告訴你這是禁藥,你當本宮與你一樣蠢笨無腦嗎?」
花榕輕咳一聲,示意她先將人穩住。
揉了揉額心,德妃語氣放緩,「此物對皇上自然是有利無害,你放心送出去就是,等過一段時日,這宮裡便無人再與你相較長短,升位有孕自然都不在話下。」
沈榆一臉半知不解,許是又不敢違抗,只能乖順的將荷包塞進懷裡。
見此,德妃才笑著道:「你是本宮的人,只有你越來越好,本宮自然也開心。」
聞言,女子自然是恭順的低下頭,「嬪妾自知愚笨,還得多虧娘娘從旁指點。」
許是想到什麼,她忽然欲言又止的道:「嬪妾見皇上在為緒昭容一事憂心不已,因昨夜那條蛇衝撞了緒昭容,故而龍顏大怒扯了余管事的職,想必皇上定會給緒昭容討回公道。」
聽到這話,德妃只是眼帘低垂,「你覺得這事是本宮做的?」
「嬪妾不敢!」她面露惶恐。
德妃沒有說話,嘴角反而牽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花榕則上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沈榆自然沒有多加逗留,一步步很快就消失在內屋之中。
屋裡重新恢復寂靜,德妃捏著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之上,可下一刻又眉間微蹙,似在替黑子思索這步棋改怎麼走。
花榕回到屋裡,心情頗有幾分複雜,「娘娘此舉縱然神不知鬼不覺,可若是被查出來,蘭貴人這顆棋子怕是就要廢了。」
似乎替黑子想到了出路,德妃眉眼逐漸舒展,「廢了就廢了,也免得整日礙本宮的眼。」
若不是上回因紅疹無可奈何,她也不會出此下策,每日看著一個婢女飽受皇上寵愛,她心裡如何能舒坦,孩子當然還是自己生的好,旁人生的定都養不熟。
「可若想再扶持一個,未必能有蘭貴人這般資質。」花榕提醒道。
德妃看了她眼,「你是覺得本宮不行?」
同為女子,難道她就不能有孕嗎?!皇上只是一時不來自己這,可只要父親還在,皇上就不會忘了自己。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花榕欲言又止,「只是……」
「好了!」德妃面露不悅,「本宮又未放棄她,如此細微之事豈會被人查到,就算被發現,那也只能怪她時運不濟,怨不得旁人。」
見此,花榕也並未再多言,自家娘娘的脾氣沒人比她更了解,若不是為了老爺的事,娘娘是絕對做不出推人伺候皇上的事,眼下情勢轉變,這個助力同樣也是一根刺,令娘娘如鯁在喉。
從紫華殿出來,沈榆並未回靜月苑,而是去了行宮的另一頭,這裡的玫瑰開的不如宮裡好,但眼下也只能將就一下。
摘了兩籃回到靜月苑,待到沐浴更衣後,她才拿出德妃給的荷包。
緩緩拆開,裡頭放著幾片葉子,旁人大概認不出,因為這徵樹本就長的荒無人煙的地方,可以凝神靜氣,德妃說的沒錯,對她們皇上的確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緒昭容屋裡有一盆月季,兩者氣味若是交融反倒會令人心神不寧,肝陽上亢,以緒昭容如今的情況,稍有動靜怕是就真的心疾犯了。
而霍荀又時常陪著緒昭容,對後者而言只是雪上加霜,長久以往,不出半月病情肯定越來越嚴重,如果發生那麼一丁點小動靜,誰知道緒昭容能不能撐下去。
屆時緒昭容死的不留任何痕跡,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她一直鬱鬱寡歡自怨自艾,死於心疾也是情理之中,就算有人想查,可誰又會查到皇上身上。
當然,如果霍荀自己發現不對勁,那麼只會把目標放在她身上,畢竟如今宮裡頭只有自己和緒昭容爭寵,緒昭容死了自己就是最大贏家,和德妃是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手的確是神不知鬼不覺,無論結局是什麼德妃都是受益者,畢竟自己死了,對方也就不會再耿耿於懷,誰又會喜歡自己捧的人受寵大於自己。
「娘娘這分明就是不顧您的死活。」聽竹神色凝重。
屋裡窗簾都是放下的,略微有些昏暗,沈榆撥弄著桌上的葉子,面無表情的重新塞回荷包里。
德妃在意她的死活那才是個笑話。
「您真要除掉緒昭容?」聽竹壓低聲音。
小心封好荷包,定定的瞧著上面栩栩如生的騰龍,她神色平靜,「既然是娘娘吩咐,我自然不能違抗。」
為何不辦?
不過是在添磚加瓦而已。
這又不是她的繡工,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荷包本就不是她自己的,她們皇上那麼聰明,肯定能想到為何自己膽大包天送一個別人繡的荷包。
自己只是一個小嘍嘍,自然主子讓做什麼就要做什麼,這樣才能體現她夾縫求生下的艱難,至於反抗,那肯定是要反抗的,不然怎麼讓霍荀看見她寧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餘的意志。
「緒昭容院子里冒出一條蛇,你覺得責任在誰?」她淡淡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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