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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裡只剩下自己一人,沈榆不急不緩的放置好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最值錢的鐲子也被原主賣了,每月銀錢也被上頭變著法剋扣,整個家當也就兩串銅錢。
當初她剛進公司時實習生的工資也是最低的,錢少事多,同事之間明里暗裡爭鬥不在少數,只有吃了虧才知道沉澱,等待機會一鳴驚人固然重要,與之匹配的還得是專業能力。
但升職最重要的一點,永遠不要把同事當朋友,哪怕這個同事對自己推心置腹。
二等宮女的服飾面料順滑不少,沈榆整理了下自己,不多時,便有其他人進來,沒有瞧不起,反而還「熱心」的教她規矩,包括平日裡德妃的喜好與忌諱。
關於德妃生紅疹一事已經被封鎖了消息,宮中無人敢嚼舌根,不然紅儀就是下場。
隨著夜幕降臨,沈榆隨著聽竹去主殿掌燈,明明外頭走動的人不多,但一路上感覺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娘娘不喜太亮,東南角與西南角的蠟燭無須點燃,另外,等娘娘用過晚膳後,其他角落的燭台每隔一個時辰熄滅一盞。」聽竹低聲囑咐道。
一進入主殿,一縷藥味瀰漫而來,沈榆並未多看,等點燃主殿六盞燭台,便隨之站在側殿門口聽候吩咐,守夜就是入夜至天明。
屋裡的人大約在歇息,沒有任何響動,直到戌時,一名宮女端著碗熱氣騰騰的藥走了進來,是德妃身邊的大宮女花榕,聽聞是德妃府邸時帶來的。
猶如未看見門口的她一樣,花榕端著藥進去後,片刻間由一名宮女端著空碗出來。
隨著夜色漸深,外頭涼風習習,吹動門口流光溢彩的珠簾,清脆悅耳。
這時一隻手撩開珠簾,花榕走了出來,看了沈榆一眼,「隨我進來。」
聽竹眼神微動,不言而喻的退了下去,伺候主子最重要的就是眼力見。
娘娘留下沈榆的目的是什麼,旁人不知,但作為身邊伺候的人,她們自然心知肚明。
只能說人各有命,有的人生的好,這也是本事。
沈榆不敢多言,立即跟進了內殿,屋裡每一件擺設皆是價值連城,縱然久無聖寵,可家族給的底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軟榻上正半倚著名女子,此時並未挽發,青絲如瀑垂泄在腦後,如玉的指尖撥動著書頁,但狹長的鳳眼卻微微上挑,不知是否看見了有趣的內容。
「奴婢叩見娘娘。」她立即跪倒在地。
屋裡點燃了三盞燭台,略微有些昏暗,德妃餘光一撇,目光落在那張粉腮紅潤的小臉上,不由的抬手捏住那白皙的下頜,細細打量。
「年輕就是好,如此可人,皇上見了必定意動。」
她的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沈榆驚慌失措的低下頭,面上充滿惶恐,「娘娘饒命,奴婢絕對沒有那個心思!」
緊張起來都那麼楚楚動人,德妃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滋味,放下書籍,雙眼俯視著她,「伺候皇上,多少人削尖腦袋都求不來的恩典,為何不敢有?」
她話鋒一轉,「你這份姿容,便是有這份心思,也不算痴人說夢。」
沈榆驚恐的瞪大眼,一副恐懼不安的跪伏在那。
德妃肯用自己,說明她的嫌疑已經洗清,身家背景怕也被查個一乾二淨,就算還有疑心,如今這個時間,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合適的人選。
「你的姐妹為何進浣衣局,想必你也看見了,娘娘如今這副樣子無法伺候皇上,這個飛上枝頭的機會,你不會不知道該怎麼做吧?」花榕冷冷的盯著她。
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那個紅儀隱瞞了沈榆的存在,所以自己才沒有見過這號人,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難免令人起疑。
但是她也調查過,對方的確剛進宮不久,之前一直在冷宮做粗使宮女,想必與其他宮接觸不多,況且此人父母皆在,只要有弱點那就不怕她有異心。
時間緊急,除開沈榆外也沒有其他人選了,皇上的喜好讓人拿捏不透,一些庸脂俗粉必定難以接近,這個沈榆還算有幾分顏色,就算不成功,也可以送出宮給老爺在上籠絡人心,年輕貌美又聽話的美人總有用處。
「這…怎麼可以……」
沈榆宛若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滿臉驚愕,隨即連忙跪著往後退,「娘娘抬愛奴婢受之有愧,奴婢只是一個粗使宮女,做做粗活還行,皇上怎麼可能會看上奴婢這等人。」
德妃居高臨下望著眼前的宮女,緩緩拉住她手,對上那雙清眸流盼的杏眼,「你可不是粗使宮女,你是本宮的貼身宮女,以後還會是皇上妃嬪,只要你聽話,本宮可以讓你成為任何人。」
四目相對,德妃指腹輕拂著這張白嫩的小臉,「至於皇上能不能看上你,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機會本宮已經給你了,中不中用那都是後話。」
屋裡寂靜一片,只剩風吹珠簾擺動的聲音,德妃摘下腕間鑲金翡翠玉鐲,緩緩戴進女子細白的腕間。
「本宮如今這個樣子戴著也是惹人心煩,還是給你恰好。」她淺笑嫣然握住沈榆的手,細細摩挲。
恰好風停了,殿內殿在寂靜無聲,燭火下倒映三道斜長的陰影,映亮三人不同的面色。
「有些話本宮只說一次。」軟榻上的人語氣微冷。
後者神色幾經轉變,不知是否受不住榮華富貴誘惑,還是不敢忤逆,猶豫半響,終是低下頭,「奴婢……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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