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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是這樣說,可目光卻不自覺落在德妃身後的蘭貴人身上,昨夜發生的事早已傳遍六宮,誰不知道緒昭容故技重施想截胡,可最後皇上竟還是回了蘭貴人那,如同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要說爽快她們心裡肯定是爽快,平時早就看緒昭容那副嬌柔做作的模樣不順眼,如今也讓對方嘗嘗這被新人搶風頭的滋味。
只是這個蘭貴人的確是人不可貌相,看著不聲不響唯唯諾諾,誰曾想倒也是有幾分手段,也是,背靠德妃這顆大樹自然好乘涼,不然怎麼敢明目張胆和緒昭容對上。
「今日怎麼不見緒昭容?」德妃緩緩落座,好似隨口一問。
文昭華輕咳一聲,「昨夜緒昭容心疾犯了,剛剛宮女來告了假,故而這幾日怕是無法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其他人都掩嘴低笑,這哪是心疾犯了,分明是沒臉出來見人,往日借病不知霸占了皇上多少回,如今不過是天道好輪迴而已。
「昨日緒昭容還信誓旦旦說身子好了,本宮還在替她高興,怎麼不到一日又病倒了,看來這太醫院的人也都是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治不好。」德妃輕撫著茶蓋。
陳妃忍不住出聲道:「這恰逢春夏交替之時,緒昭容身子向來不好,一時病重如山倒也是常理之中。」
「這哪是如山倒,怕是被人氣倒的。」趙淑容斜了眼沈榆。
其他人也沒有接話,這緒昭容好歹專寵已久,就算如今來了新人,可在皇上心裡肯定還是有份量的,她們也不會那麼傻明著奚落。
「皇后娘娘駕到!」
霎那間,眾人紛紛屈身行禮,「臣妾叩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像是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皇后只惦記宮中那些別有異心的奴才,落座後就問及德妃查的如何。
說到這,德妃看了眼賢妃,面上略有為難,「娘娘有所不知,這宮裡許多事務都是賢妃姐姐在管,臣妾自然不好插手,縱然平時略有不解,但還是沒有多問。」
「只是娘娘下令嚴查到底,臣妾這才抽絲剝繭想要整肅一下這宮裡不正之風,只是這才一日,臣妾就發現諸多問題。」
「這宮裡頭的奴才有些縱然月例少,可一日三餐都是管飽,但在一些偏僻的宮殿,有些宮人每日甚至只有一碗薄粥,這宮人們飢腸轆轆自然得想法子填飽肚子,所以什麼事情能撈油水自然也就去做什麼。」
「阮貴人在這批新進的秀女里還算受寵,但底下宮人卻也是常常被剋扣月例,阮貴人敢怒不敢言,阮貴人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必定就更加過分。」
德妃依舊懶懶的坐在那,說著風輕雲淡的話,「於是臣妾就一層一層往上查,發現這從司記到尚宮都不乾淨,每月那些被剋扣的月例,也是不清不楚消失不見,這類的帳本只是記錄修繕宮殿,可是宮中到底修繕了什麼宮殿,臣妾竟然從未聽聞,不知道這份銀錢落入了誰手中。」
話落,花榕也是有備而來,立馬呈上幾本帳冊。
皇后翻看了幾頁,宮中每月的確有修繕一些宮殿,並不是空穴來風,但是每一項卻要不了這麼多銀錢,皇商都是指定的,不會無緣無故價格上漲如此多。
「臣妾與皇后娘娘都不懂這些瑣碎之事,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若是皇后娘娘要嚴查,那就只能找兩位尚宮來問問了,看看這銀錢到底去了何處。」德妃不輕不重道。
皇后看了眼身邊的宮女,後者立馬轉身下去傳召。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深知今日又有一場好戲看,掌控了尚宮局無疑等於掌控了整個六宮命脈,德妃這次怕是有備而來。
沈榆坐在角落裡垂著眼,做假帳這種事向來是個問題,從古至今哪有完美的假帳,只要想查哪有查不出來的,只不過曾經無人挑起這個話頭而已。
德妃看似抓住了賢妃的破綻,雖然有可能是底下人知情不報故意剋扣油水,但是還有一個可能,賢妃在故意露出漏洞,以退為進,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讓人發現錯漏。
至於她以退為進的目的是什麼,沈榆總覺得她針對的不是德妃,而是其他人。
她視線微轉,投向那道淡然自若的身影身上,賢妃忽然目光微轉,兩人視線有短暫性的交匯,沈榆謙遜的點頭示意。
不多時,於尚宮跟何尚宮都被傳召而來,兩人都是神情肅穆,面對帳冊上的疑慮,於尚宮言之鑿鑿的道:「回皇后娘娘,這些各宮開支早已不歸微臣管轄,大約是賢妃認為微臣愚笨,所以這類採購或者發放月例都是經何尚宮之手,微臣一慨不知。」
面對皇后的視線,何尚宮跪在那眉頭緊鎖,就在眾人以為她會辯解之時,她卻突然懺悔了起來,「皇后娘娘恕罪!這都是微臣一時鬼迷心竅,但是那些銀錢微臣一分都沒動,微臣必定全都如實上繳,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不曾想她竟一口承認剋扣油水,眾人下意識低聲議論了起來,言語中頗有些不滿,誰也不願意自家宮人的月例被剋扣,這宮人都吃不飽了,難怪平時幹活如此懶怠,原來根源是在這,也不知道中飽私囊了多少。
「何尚宮倒是認罪的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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