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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神色也有些奇怪,像是不知道怎麼說,也是支支吾吾起來,「夜裡黑,也……不敢跟太近,不過……皇上那方向好像不是去長春宮的,反倒是……」
藍琦揮揮手讓他不用說了,只能趕緊去小廚房讓人熬藥。
晚風拂動,月色稀薄,整個皇宮都籠罩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一隊隊御林軍不時巡過。
此時內殿之中還燒著地龍,一片溫暖如春,沈榆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被窩漸漸發熱,不由微微睜開眼,壓住嘴角的弧度,聲音帶著迷濛,「皇上?」
縱然懷著身孕,女子身子依舊纖細,但相較往日的清瘦還是圓潤幾分,霍荀輕輕握著女子細腕,聲音低沉,「睡吧。」
女子稍稍抬起頭,縱然什麼也看不清,「皇上……怎麼會在這?」
第一次伸手覆在女子隆起的腹部,好似感受到些許動彈,霍荀語氣溫和,「朕為何不能在這?」
本不欲驚醒她,只是剛剛發覺她肚子裡的孩子會動,不知為何,他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一種奇特的牽絆。
如果是個公主,那他一定給予最好的一切,若是皇子,亦可以教他騎馬打獵。
幼時他多麼希望父皇能這樣對自己,可惜那都是大哥的。
「可是……今日不是貴妃娘娘生辰嗎?您就這樣過來,那貴妃娘娘如何是好……」女子聲音透著剛醒的迷濛。
霍荀閉上眼,嘴角抿著一個無人察覺的弧度,「倘若這樣想,為何又在廊下留燈?」
沈榆低下頭,五指緊緊攥著男人衣袖,聲音輕細,「皇上說過,臣妾與旁人不同。」
「所以臣妾反覆思量,倘若那日德妃娘娘舉薦的是另一人,皇上是否也會待她如待臣妾這麼好。」
輕細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安,又夾雜些小心翼翼,霍荀握住女子的手,聲音低沉,「那朕今日為何不留在永和宮?」
「只有你,才會讓朕難以自持。」
低沉醇厚的聲線響起在耳側,沈榆眼簾微垂,輕輕靠在男人臂彎里,五指緊緊攥著他衣袖,不再多言一句。
直到額前多了道溫熱的觸感,又沿著鼻樑落至唇角,她躲避著別過頭,可那道炙熱的氣息緊隨而至,唇齒間清冽的氣息糾纏不清,久久才響起男人沉悶的聲音,「睡吧。」
黑暗中好像多了些別樣的氛圍,沈榆湊過腦袋,一只手順著被褥往下滑,「其實…臣妾近日聽嬤嬤講了一些……」
捉住那隻小手,霍荀眉間緊蹙,喉嚨不斷滾動,「講了什麼?朕也想聽聽。」
立馬低下頭把手抽回來,女子不由別過腦袋,喉嚨像是卡了殼再也不曾多言一句,呼吸也有些停滯。
黑暗中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只有屋外的聽竹熄滅燈籠,與廊下的李長祿彼此點頭示意。
隨著弦月漸漸隱沒在黑雲中,卯時十分外頭依舊是漆黑一片,李長祿還未敲門,裡頭的光就亮了,繼而趕緊揮手讓宮人們進去伺候。
他現在算是徹底看清楚了,皇上對蘭昭儀顯然已經動了情,不然怎麼會落了貴妃娘娘臉面來這,分明是想起了當日在德妃那遇到蘭昭儀一事,故而才會不顧貴妃娘娘生辰反而來頤華宮,到底還是蘭昭儀福氣深厚,今後要是再生個皇子,後半輩子的青雲路是不用愁了。
內殿之中燭火晃動,沈榆並未伺候霍荀更衣,因為肚子大了不便,直到對方要走時才起身相送。
卻被人握住手,輕撫了下背後的青絲,「若是不便,今後便無須去給皇后請安。」
沈榆目光認真,「臣妾還沒有腿腳不便,自然不能廢了禮,如今新人剛進宮臣妾便做出這種表率,今後讓皇后娘娘還如何管轄六宮。」
李長祿忍不住垂下眼簾,蘭昭儀的確八面玲瓏面面俱到,怪不得能得聖心。
「那是皇后的事。」霍荀摸摸她腦袋,「好好歇著。」
沈榆屈身行了一禮,目送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內殿,繼而才來到梳妝櫃前坐下,拿起梳子靜靜梳著髮絲。
生物鐘都養好了,準時準點起來上班打卡,哪能說缺勤就缺勤,不然豈不是要落個恃寵而驕的名頭,至少在外禮數不能缺,現在可不是鹹魚養老的時候。
只是老闆太會畫餅,換個人的確遭不住。
「皇上是真把主子放心裡頭。」
聽竹笑著進來,眉眼舒展,「不然也不會丟下生辰的貴妃來這。」
沈榆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她也只是猜,同樣的情景霍荀會不會想到自己,不過好像讓她給猜中了,可想而知昨夜貴妃是何心態,但是對方心態越崩潰,對她就越有利,因為一個被情緒所操控的人理智只會減弱,也就會露出更多破綻。
起都起來了,她洗漱一番吃了早膳才去的長春宮,遠遠的就聽見裡頭聲音不斷,可等她進去就立馬寂靜無聲。
眾人眼神怪異的屈身行禮,「嬪妾叩見昭儀娘娘。」
姜貴人在後排,此時只是緊緊攥著衣袖,一夜之間她成了闔宮上下的笑柄,四處都是譏諷的視線,好像都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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