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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姐姐只是想說這些, 那你的好意我自然感激不盡,只是如今乏累, 怕是要歇息片刻, 就不送姐姐了。」她看向屋外,「聽竹,送吳婕妤出去。」
後者眉頭微蹙, 還未說什麼, 就看到聽竹推開了門,當即只能湊過腦袋壓低聲音, 「如今皇上正在肅清朝野,倘若真有人敢拿妹妹做文章,這不是正好撞皇上的槍口上,我已經與父親言說,讓他務必盯著朝中任何一舉一動,凡是有不利於妹妹的言論都要第一時間傳進宮來。」
沈榆擺擺手,聽竹立馬又退了下去。
待屋裡只剩下兩人,她才若有所思的道:「姐姐辦事我自然放心,只是……」
「妹妹放心,如今只待那些人彈劾妹妹,屆時我會聯繫父親站在皇上這頭,將那些異動之人全都揪出。」吳婕妤目光如炬的壓低聲音,「朝中那些人的齷齪事,我父親基本都有數,只差皇上的心思,到時候一個彈劾一個準,那些人也就不敢再找妹妹麻煩。」
吳婕妤父親是御史,祖父也是兩朝元老,在朝中威望頗深,此番站隊既能表明對霍旬的忠心,也能順帶從這次肅清朝野的風波里摘出來,又能和自己交好,簡直一舉三得。
沈榆笑了笑,「姐姐知道我如今在意的不是這個。」
四目相對,吳婕妤也是換了個坐姿,面帶幾分疑惑,「我知曉妹妹討厭陳妃,可是這回我並未去安華寺,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如何尋到什麼蛛絲馬跡按在她身上。」
她向來如此左顧言它,沈榆靠在那眼帘微垂,指腹輕輕摩挲著桌面,「就算尋到蛛絲馬跡又如何,病從根起,若是陳妃父親做了什麼觸怒皇上的事,這個根才能徹底挖出來了。」
凝視著眼前風輕雲淡溫婉沉靜的女子,吳婕妤眼神微動,德妃倒的那麼突然,大概她這個蘭妹妹怕也出了不少力。
這宮裡每個人怕是都小瞧了她這蘭妹妹,也就只有全婕妤那個莽夫日日不知死活挑釁,遲早有一日把自己折進去。
沉默半響,吳婕妤心中閃過無數思緒,忽然輕聲道:「陳妃父親……向來清廉,也不其他人結黨營私,所以皇上向來都很看重陳大人。」
說到這,她忽然一頓,嘴角微微上揚,「但是人無完人,陳妃父親早年間在鄉下莊子裡還養了個外室,這外室又生了個兒子,便一直在外頭養著,此事說大也不大,但是這個兒子可不簡單,仗著其生父在朝為官,私底下沒少做不乾不淨的事,比起那周元奇也不遑多讓。」
「聽聞前段日子還強搶民女,打死了人家父親,陳大人心疼這唯一的兒子,自然是諸多包庇,那勢微的老百姓能如何,告官也不無人理,一家子反倒被打斷雙腿丟出了京城,至今也不知道死活。」
說到這,吳婕妤又笑了笑,「不過尋人這種事也不是什麼難事,屆時我讓父親暗中搜尋一番就是,皇上最厭惡此等欺壓百姓的污吏,倘若此事爆出,無疑是按住了陳妃的命脈,屆時她又如何回天?」
沈榆輕笑一聲,就知道吳婕妤憋著許多東西,聰明人當然知道怎麼樣才能一擊斃命。
「姐姐既然如此說了,那我自然放心,其實我亦是在為姐姐謀劃。」
她神色嚴謹,「這宮裡新人輩出,唯有子嗣才是最要緊的,倘若陳妃沒了,那二皇子勢必會交由她人扶養,皇后娘娘無心此事,貴妃娘娘大抵想自己生,文妃佟妃都有子嗣,這思來想去就只能在沒有子嗣的妃嬪中尋養母。」
「姐姐向來循規蹈矩,這些皇上都看在眼裡,屆時我再與皇上一提,皇上自然會優先考慮姐姐,不然難道考慮馨淑儀那些沒有立場的牆頭草?」
四目相對,吳婕妤指尖微動,忽然勾起嘴角,輕輕拉住她手,「妹妹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可就要當真了。」
沈榆回以微笑,「我何曾騙過姐姐?」
從一開始對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只不過她說出來了而已,如此一來,吳婕妤怕是比任何人都想陳妃倒,辦事又怎麼會不上心。
「我有一事十分不解,皇后娘娘好像一直無心俗事,她向來如此嗎?」她仿佛想到什麼。
說到這,吳婕妤眼帘微垂,倒也沒有向以往那樣含糊其辭,而是沉吟道:「皇后娘娘滿門忠烈,為當年駐守邊關出了不少力,先帝見其孤身一人,便將其賜給當時的皇上為太子妃,我自進宮起皇后娘娘便是這樣不問後宮之事,基本都是交由她人來處置,皇上去何處她也不在意,每日只會在佛堂禮佛。」
「貴妃和德妃一直都未曾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我曾在德妃口中好似聽過一嘴,皇上縱然初一十五去長春宮,也並未與皇后同房,那時德妃正值鼎盛時期,探子已經滲進了長春宮,每次初一十五皇后起身時沒有半分同房過的樣子,可是皇上與皇后娘娘一直都是相敬如賓,也說不出哪裡不對。」
沈榆輕輕摩挲著桌面並未多言,半響,才笑著道:「姐姐今日坦誠相待,我自然都心中有數,有朝一日姐姐心中所想定能成真。」
眼看也待了許久,吳婕妤也未再逗留,而是湊過腦袋低語了幾句,這才笑著離開了內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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