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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看的開,可如果能不沾惹自然還是不沾惹的好,這位份也是咱們熬了那麼多年才熬上來的,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琦珠想想,母妃位份低,她今後如何尋個好額駙?」佟妃正聲道。
思及此處,文妃也是眉間微蹙,可是那個毒婦如此欺人太甚,若是不把人給徹底弄垮,這口氣她如何咽得下,倘若再讓其死灰復燃翻身,那今後要報仇恐怕就更難了。
沈榆不急不緩沏著茶,「此事是我匆忙了,但亦是怕節外生枝,不過此事自然不會牽連到兩位姐姐。」
聞言,文妃立即坐直了身子,神情嚴謹,「娘娘說的什麼話,臣妾也是為了自個,如若真的東窗事發,臣妾必定會一力承擔,絕不會牽扯到娘娘半分。」
沈榆靠坐在那淡淡一笑,目光清明,「我說過不會殃及到兩位姐姐,自然就不會有何意外,這點小事,又何須讓姐姐去頂上。」
佟妃兩人面面相覷,面上還是難掩憂心,「可皇上那邊……」
「皇上那邊自有本宮,兩位姐姐無須擔憂。」沈榆低頭輕輕撫開茶沫,「只要人死了,其他的就不算事。」
殿內忽然寂靜一片,佟妃兩人也不再糾結此事,只是語氣難免恭敬幾分,「那阮采女的屍首該如何處置?」
「她也是個可憐人,若不是那毒婦,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文妃嘆口氣。
沈榆微微抬眼,「天下之大自然有的是地方。」
聞言,兩人也不再多言,便齊齊起身告退,「娘娘如今身子還未康復,若是有何瑣事儘管讓臣妾等人來辦。」
「那臣妾先行告退。」
目送著兩人退下,沈榆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久違的清冽入口依舊提神,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喝過自己泡的茶了。
「先前三皇子哭鬧不止,剛剛才被乳娘哄著睡下,奴婢記得剛開始小皇子還瘦弱不已,如今眼看著也就胖了起來。」聽竹端著點心從屋外進來。
沈榆拉開竹簾,任由屋外的陽光投射進入,一邊拿過軟榻里的書,難得悠閒的翻看起來。
「可要給阮采女尋個好地方?」聽竹欲言又止。
隨手翻過一頁,沈榆忽然抬眼,「在城外尋個風水好的地方,多燒些紙錢。」
聽竹點點頭,神情也難免有所動容。
宮中人心詭譎,可阮采女卻也是個可憐人,縱然中了毒命不久矣,可還是拖著一副殘軀等到了現在,可明明是害人無數的毒婦,如今卻還能享受無盡尊榮下葬,這宮裡頭哪有什麼公道可言,看的都是皇上心思。
「那兩個人怎麼處置?」她壓低聲音。
拿過一塊糕點咬了口,沈榆面不改色看著書,「該如何就如何。」
昨夜縱然匆忙,但並非她無法把人給引開,而是故意讓文妃去把人調走,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混淆視聽。
一個阮采女如何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能力放火燒宮,可如果文妃浮出來就不一樣了,對方與貴妃有仇怨眾所周知,也有充分的理由做這件事,那麼在外人眼裡這件事多半就是文妃的嫌疑最大。
可縱然再了無痕跡,該知道的人肯定還是會知道,可是那又如何,只要人死了就行,霍荀最多只會生氣自己陽奉陰違,而不會生氣自己害死了貴妃,畢竟產子之仇焉能不報。
自己並非至純至善之輩,對方又如何不清楚,人無完人,有時候不那麼體貼也在情理之中,一味的懂事反而太過虛假。
皇后讓她調查,也是為了遠離是非,對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畢竟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還不如把事情推給自己。
但是佟妃也是個有眼色的,回去沒多久就讓宮女送來了六司帳本,包括原來貴妃處理過的帳本也都通通送了過來。
宮裡吃穿用度基本都由尚宮局提供,尚宮局底下又有六司,宮中每日花銷都是無法估量的,為什麼那麼多人想要掌管宮務,因為只有這樣才算真正掌控整個了後宮命脈。
吃穿採買,各宮人員流動,包括背景資料,基本都暴露在眼皮子底下,這樣培養自己的勢力自然也就輕而易舉,所以貴妃才會那麼輕易的抓住梔柳的命脈,只是如今對方死了,多年鞏固的根基自然而然也就徹底煙消雲散,畢竟誰會為一個死去的人賣命。
看了整整三日帳本,由於身子還未出月子,她也就沒有恢復給皇后的請安,但是這三日霍荀也沒有再過來。
出月子那日她也準時準點去長春宮請安,這會天氣燥熱,晨間的朝陽早已冉冉升起,路邊的露珠顫顫巍巍從葉子上滑落,空氣中還夾雜著一絲晨間的水汽,
「臣妾叩見貴妃娘娘。」
看見來人,滿殿的人都齊齊屈身行禮,卻見女子一襲茜紅八團雙喜妝花緞織彩宮裝娉婷有致,鬢邊鎏金點翠流蘇微微擺動,映的那膚白如雪的肌膚越發瑩透,此刻朱唇微點柳眉如畫,清艷華貴,絲毫看不出育下一子的痕跡。
眾人都是心情複雜,不僅皇上偏心,就連老天也是如此偏心,那些歲月的痕跡也只會出現在她們身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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