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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花榕壓低聲音,「自然是等待時機,如今這個時機已經出現,佟妃若是倒了,下一個就是娘娘您,只要蘭貴人倒戈相向,屆時您根本防不勝防。」
所有人都知道蘭貴人是娘娘的人,倘若蘭貴人做了什麼事,皇上肯定第一時間會想到娘娘身上,一旦引起皇上懷疑,那無疑是斷了娘娘誕下龍裔的路。
「那你覺得她的話可不可信?」德妃眉間緊鎖。
花榕不由湊過腦袋,「您忘了,咱們還有一步暗棋。」
「聽竹還算聰慧,又日日伴在蘭貴人身側,倘若蘭貴人又任何異心,聽竹定能察覺。」
「今日陳妃說了什麼,蘭貴人有沒有隱瞞,屆時問一問她便知。」
聽到這,德妃眉眼舒緩幾分,似乎差點忘記了自己安排的人,可縱然如此,她還是有些許不安,人都是有弱點才好掌控,可是聽竹無父無母,若是也生了異心倒是無從掌控。
好似知道她的心思,花榕不由低聲道:「娘娘放心,聽竹如此聰慧,自然知道跟著一個宮女出身的貴人有出路,還是跟著娘娘您更有前程,傻子都能清楚利弊,她又豈會不知。」
第40章 舉薦
從紫華殿出來, 路蔭時有時無,頭頂的烈日略有刺目,鳥兒停在顫顫巍巍的枝頭啼叫, 這條路沈榆走了許多遍, 但每一回都能發現不同的風景。
「你進宮多久了?」她忽然看向聽竹。
後者頓了下,「奴婢十二歲進宮, 在毓寧宮待了五年, 仔細算算也有十年了。」
毓寧宮近百名宮人, 上有花榕頂著, 旁人頂了天也就到二等宮女這個位置,德妃娘娘大方,給宮人賞賜是不少, 可誰又願意走一天看不見光明的路。
「若是拿著攢下的銀子出宮, 應該也是一件幸事。」沈榆淡淡一笑, 「這宮裡未必是個好地方。」
聽竹忽而抬頭,定定的凝視著眼前沉靜請婉的女子,換作以往,她也從來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個抉擇, 可是此時此刻她只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宮女的路不僅僅只有兩條,主子給昕文的那條或許是好的, 但卻不一定適合自己。
「對旁人而言也許不是, 但對奴婢而言,半生已在此,此處已是畢生歸宿。」她神情認真。
行走在空曠無人的小道上, 沈榆並未回頭, 語氣清淡,「今晚換個人守夜吧。」
自然清楚她的意思, 聽竹點點頭,「奴婢明白。」
花榕定會來尋自己探聽主子的情況,晚上自然是絕佳時候。
回到靜月苑,沈榆一覺睡到酉時,外頭的天都暗了,德妃為什麼那麼生氣呢,肯定是冊封名單里有她不想看到的結果。
旁人可激不起她那麼大的怒氣,肯定是賢妃晉位,而德妃自己卻沒有,想到以後要給自己死對頭請安行禮,德妃心裡頭怎麼可能好過,那還不是徹底炸了。
但是這個冊封名單也很有意思,為什麼只給賢妃晉位,卻不給德妃晉位,顯然不可能是皇后這個端水大師的問題,那就只能是霍荀的意思。
她們皇上表面從來不理會後宮的事,無論什麼陷害爭寵皇子痛失,他從來不插手,看起來是給了皇后充分的尊重,這宮裡的多方勢力拉扯全都在他眼皮底下,他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就如同平衡朝政一樣,平衡後宮也是如此,無論後妃做了什麼過火的事,只要不觸及底線,霍荀基本當不知道,現在又把失去掌宮之權的賢妃推了出來,或許是不想德妃目前一家獨大,兩方制衡才能長久。
給緒昭容升位大概也是有補償的心理,畢竟緒昭容那份愛戀之心已經昭然若揭,現在又整日纏綿病榻,既然給不了緒昭容想要的東西,那自然要在位份上補償對方。
男人都是這樣,跟一個皇帝談感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冷宮毒酒白綾三件套,不過緒昭容可能會好一點,大概會在霍荀不理她的時候鬱鬱而終。
這也就是一直以來沒有人對她動手的原因吧,誰會去和一個命不久矣的人計較。
傍晚涼爽,用了晚膳後,沈榆繼續靠坐在軟榻上看書,調理了那麼久,因那盆蘭花的影響基本已經消失,所以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懷孕。
不過霍荀已經很久沒有晚上過來,可未來卻說不準,除非繼續用避孕的藥物。
但是避孕藥用多了對身體難免有損傷,所以三個月內,必須解決掉德妃的存在。
三個月倒也不久,陳妃這個東風已經來了,起火的時候肯定不會太晚。
「主子。」
聽竹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望了眼外頭,聲音壓低,「皇上去了玉淑儀那。」
聞言,沈榆嘴角微微上揚,「這不正是太后所所希望的。」
不為旁的,無論如何這份薄面霍荀還是會給,只是早晚的問題,玉淑儀完全不必著急。
「熄燈吧。」她忽然合上書。
聽竹一愣,不禁看了眼外頭,「這才剛到戌時,您今日歇的那麼早?」
記得主子白日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今日怎麼好像格外睏倦。
「外頭的燈也熄了,無事不要出來走動。」沈榆眉梢微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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