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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低頭淺笑,起身來到男人身後,五指輕輕覆在他肩頸處,拇指在風池穴順時針按揉,過了片刻,又繼而按揉天柱穴。
屋裡寂靜無聲,霍荀微垂著眼帘,感受著那柔嫩的指尖輕揉按壓,那股酸脹感逐漸消散。
沈榆察覺到對方的緊繃,但只是一瞬間,對方還是選擇相信自己,說明這麼多天的濃情蜜意還是有進展的。
平時里霍荀肯定從不讓人近身,更別提靠近這些敏感部位,一個不好那都是會要人命的。
「若早知道,朕應該日日過來。」男人聲音低沉。
沈榆輕聲道:「這是太醫的活,嬪妾只有一雙手,如何能伺候完太后娘娘又來伺候皇上?」
話音剛落,她忽然被人攬入懷中,驟然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那隻大手也緊扣著她腰間,一點一點用力。
「現在連伺候朕都沒有時間了?」他黑眸暗沉。
女子眼神閃爍不定,兩頰漸漸泛上赧紅,低著頭聲音輕細,「皇上總喜歡歪曲人意。」
隨著下頜被人抬起,唇角忽然多了抹溫熱的觸感,繼而便是鋪天蓋地的掠奪,炙熱的氣息逐漸將她包圍。
沈榆輕輕揪著男人衣袖,順從迎合,隨著四周場景變化,她忽然被抱至床榻上,肩頭也猛地一涼。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響起不合時宜的聲音,「啟稟皇上!緒昭容想求見皇上一面!」
李長祿的聲音帶著十分的為難,可望著緒昭容宮女那焦急的模樣,又無法狠下心把人拒走,自從那日之後,皇上便再也沒有去過樺楓軒,緒昭容也沒有再派人求見過,眼下緒昭容願意低頭求和自然是好事,可為何偏偏總挑在這個時候。
燭火晃動,映出兩道斜影,屋裡也陷入詭異的寧靜。
沈榆整理了下衣服,神色認真的望著男人,「皇上去吧,嬪妾不會多心的。」
四目相對,霍荀眉間微蹙,「你覺得朕該去?」
沈榆忽然低下了頭,嘴角帶著幾分苦笑,「換作以往,嬪妾自然是一百個不願,但是昭容娘娘如今病危,必定想要皇上陪在身側,倘若臣妾有一日也是如此,必定想要見皇上最後一面。」
其實去不去,最終都是一個結果,比起絕望,遺憾反而還能留有幾分美好。
床帷下昏暗,女子一縷髮絲垂落在耳側,目光沉靜寧和,一隻手還輕輕拉著他衣袖。
「你與她不同,自然不會這般。」霍荀摸摸她腦袋。
沈榆沒有說話,只是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視線中。
這個不同有兩個含義,一個是真的不同,一個是性格不同,所以她不會和緒昭容一樣折磨自己導致鬱鬱而終,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個不同。
「這緒昭容每一回都是如此,總是與您過不去。」聽竹走了進來,但似乎也無法去抱怨一個將死之人。
沈榆來到窗口處,望著夜色下那輪下弦月,周邊的黑雲仿佛隨時會將其遮蓋。
「她不是與我過不去,她是與自己過不去。」
她無奈的輕嘆一聲,「早些歇息吧,明日還得啟程回宮。」
帶不走的終究得留下。
和一個男人賭狠心,從一開始緒昭容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今晚月色稀薄,靜月苑離樺楓軒有一段距離,李長祿提著燈籠走在前頭,此時此刻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
眼看著地方到了,樺楓軒燈火通明,外頭還有幾個太醫在竊竊私語,直到看見來人,連忙跪倒在地,「微臣叩見皇上!」
略過眾人,霍荀徑直邁入裡屋,一股藥味撲面而來,裡頭並無人伺候,只有女子衣著單薄的靠坐在床榻上,手中還拿著一根纏絲翠玉銀簪,細細的摩挲著,往日那張清麗的面容此刻毫無血色,眉眼間充斥著憂愁。
看見來人,她也未下去行禮,只是雙目含淚痴痴的望著男人,「皇上說臣妾戴這個好看,可是臣妾如今這個樣子,無論戴什麼怕也是丑極了。」
霍荀眉心輕擰,「無論何時,你也比旁人貌美。」
聞言,女子眼角滑落一顆豆大的淚珠,蒼白的面上露出幾分執著,「那蘭貴人呢?在皇上心裡,臣妾與她究竟誰更貌美?」
女子單薄的身影瘦弱了不少,霍荀邁步上前,握住那隻細弱的小手,「人各有心,心各有見。」
「那在皇上心裡,臣妾究竟算什麼?」
緒昭容嬌眉緊蹙,聲音哽咽,「為何那日是她而不是我!」
聽到此事,霍荀似乎也在忍耐,但語氣依舊平靜,「此事朕已經說過許多遍,你身子不適,不宜出宮。」
從來不會有人在他面前揪著一件事不放,他也無須向任何人解釋。
「所以在皇上心裡,臣妾只是一個可以隨時被替代的物件?」女子淚如雨下,連著呼吸也在顫抖。
上回不是自己,也可以是旁人,原來她與旁人沒什麼不同。
突然鬆開了她手,霍荀眼帘微垂,「朕會為你尋遍名醫,你會好起來的。」
女子想抓住他的袖擺,急切間驟然跌落在地,面無血色的小臉上布滿淚痕,雙目已經哭的紅腫模糊,卻還是緊緊望著眼前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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