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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竹沉默了下來,知道她指的並不是花榕。
「主子已經給了她機會,是她自己走錯了路,於情於理您已經仁至義盡。」
窗外吹來一陣涼風,沈榆定定的望著手頭上的書,「底下是不是有個叫慕衣的宮女,今晚讓她守夜,你整日也辛苦了。」
聞言,聽竹立馬低下頭,「奴婢不辛苦,既然昕文一時半會回不來,自然需要有人替上來。」
沈榆目光平靜,「那你平日都看著底下的人,有得力的再告訴我。」
聽竹點了點頭,繼而又退出內屋,喚來那個叫慕衣的宮女來守夜,其實她也知道主子的意思,就如同長青閣和頤華宮一樣,地方大了,需要做的事自然也就多了,她可以是花榕,但也不能是花榕,需得給底下人一些念想,她們才不會生出異心。
可有的人卻看不清自己的路,那麼自然也就不能怪主子不念舊情。
次日晨間有些涼意,但這次無須給德妃請安,沈榆也得以多歇息片刻,繼而用了早膳後再前往長春宮。
頤華宮不僅離清心殿最近,離長春宮也不遠,不到半刻鐘她就到了長春宮外,今日眾人來的依舊格外早,只是德妃那個位置有了空缺。
「蘭婕妤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趙淑容臉色有些怪異。
女子一襲素色撒花暗紋宮裝身形纖細有致,可珠釵上那枚粉珠卻讓人難以忽視,這種成色以及大小,哪怕是宮中也是罕見,何以她們都沒有,唯獨在對方這裡看到。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皇上的賞賜。
趙淑容看著自己耳墜上的珍珠,竟還不及對方一半大小,當即憋著一口氣扯了下來,臉色已然有些不好。
不僅是她如此,旁人更是心中不適,其他才人都遷偏遠的宮殿,唯獨對方遷去了離清心殿最近的頤華宮,而且短短一日就住進去了,可見定是早早就收拾好的。
什麼遷宮不遷宮,那都是皇后拿來糊弄她們的幌子,這分明是皇上的意思,不然怎麼那麼快就把地方收拾好了,聽說那裡頭奢華至極,尚衣局那群勢利眼都巴巴的趕製了一晚上的衣裳,倒真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還以為德妃倒了,皇上會因此厭棄對方,可如今這哪有半分厭棄的跡象,反而越發偏頗了,竟讓一個婕妤入住頤華宮主位,那緒妃也是昭容的時候才入住的長樂宮主位。
「趙姐姐氣色也極好。」沈榆依舊謙和的坐在一側。
全婕妤被關了禁閉,無人出來冷言冷語,加上德妃一事,殿內自然而然也就安靜了下來。
待到皇后出來時,眾人也都打起精神,似乎想要知道德妃一事如何處置,那陳妃閉口不談,她們也聽不到什麼風聲。
「換了新宮殿,蘭婕妤可還習慣?」皇后將視線投了過來。
沈榆低下頭,「謝皇后娘娘關懷,娘娘安排自然一切都好。」
「能不好嗎?聽說為了裝飾這頤華宮,那尚宮局庫房裡的東西是一車一車的往外拉。」馨淑華嘀咕了一聲。
佟妃瞥了她眼,不知道多什麼嘴,現在關鍵是處理德妃的事,皇上寵著誰那是皇上的事。
「臣妾記得前段時間兩廣提督進貢了兩盒南海粉珠,看來皇上是賞給了蘭妹妹,珍珠配美人果然是極其相襯。」陳妃忽然笑道。
其他人聽到這話就更是臉色不佳,尤其是趙淑容,記得當初沈榆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選侍,這才過了半年,居然一躍成了婕妤,德妃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對方居然還聖寵更盛,再過一段時間,那就真的要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蘭婕妤年輕貌美,自然戴什麼都好看。」
佟妃敷衍一句,又目光灼灼看向皇后,「不知德妃一事查的如何,那麼多龍裔受害,皇后娘娘定要嚴懲才行,不然今後宮中豈不是人心惶惶,皇家顏面又何存?」
皇后並未言語,繼而將目光投向陳妃。
後者神色也嚴肅起來,「謹遵皇后娘娘吩咐,臣妾昨日將毓寧宮所有奴才都關押了起來,極個別人等加以審訊,那花榕一開始什麼都不說,最後嚴刑拷打之下,才供出一事。」
說到這,她頗有些難以開口,「這黎貴人數月前鬱鬱而終,原來並非自然死亡,實則乃是有人給她送了毒藥,一番威脅下,黎貴人為圖痛快,才服下毒藥變成鬱鬱而終的模樣。」
「這——」
殿內響起些許議論聲,眾人都面面相覷,這不就是德妃自己做的事,那花榕也是有意思,這個時候倒是把旁人給拖下水,這是打算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這花榕豈會知曉此事,莫不是這個時候栽贓嫁禍胡亂攀咬?」文昭華出聲道。
「我記著那段時間,好像也就蘭婕妤一人去探望了黎貴人,沒幾日黎貴人就死了。」
趙淑容眼神微動,又是滿臉好奇的道:「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萬一是有人偷偷給黎貴人送毒藥呢?再說,蘭婕妤與黎貴人無冤無仇,好端端的害她做什麼。」
話落,逮著機會的王貴人急忙插嘴:「那可不是無冤無仇,黎貴人素來瞧不起某些奴才出身的人,這有人懷恨在心,自然而然就痛下毒手,反正也無人得知,若非陳妃娘娘徹查,恐怕黎貴人此生都難以沉冤得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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