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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吵鬧了半天,皇后眉間微蹙,「進宮是讓你們安分守己伺候皇上,為皇家開枝散葉,不是讓你們爭風吃醋暗害她人,宮裡有此等風紀存在,倒的確是本宮的疏忽!」
「娘娘息怒!」眾人齊齊彎腰行禮。
「自今日起,本宮會在佛堂為逝去的皇嗣禱告二十一日,你們也要回宮反省自身,若再發生此事,其族三世永不為官!」
慍怒的聲音令眾人心頭一跳,可見皇后這次是真的惱了,不然怎麼會下此嚴令。
「黎貴人心術不正,戕害皇嗣,不知悔改,今降為采女,遷入西苑,永世不得出!」
皇后忽然起身,看了眼旁邊的賢妃,「今後宮裡的事你多上點心,本宮不想再看到宮妃相殘之事發生。」
賢妃屈身行禮,「臣妾遵命。」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不出聲,宮務向來都是賢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在管,如今這事怕還是讓皇后娘娘生了疑,不然怎麼會卸了德妃娘娘的掌事之權。
待皇后離開,趙淑容首當其衝就斜了黎貴人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畢竟不是市斤潑婦,總不能上前撕打出氣。
德妃扶著花榕上前幾步,看了眼賢妃,又看了眼地上面無血色的黎貴人,一言不發的就離開了大殿。
今日細雨綿綿,她只能徒步回宮,花榕則在一旁撐著傘,沒有人開口。
這雨一下就是一整日,沈榆也抄寫了一日的宮規,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也陸陸續續得知了黎貴人如今的下場。
其實都在意料之中,賢妃早就備好了陷阱,黎貴人稍有動作就會被發現,她還那麼愚笨,一直粘著阮貴人,無非就是白白給人送把柄。
黎貴人也是天真,竟然覺得德妃還會救她出來,這種殘害龍裔的大罪,太后都找不到由頭把人放出來,更何況是德妃。
以德妃的性子,大概率會殺人滅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黎貴人看不到希望反咬一口,到時候可就是個大麻煩。
「主子的字果真秀巧極了。」聽竹掌燈完忍不住感嘆道。
屋外細雨綿綿漆黑如墨,屋內燭火搖曳,一盞燭台放在桌前,映亮一沓工整秀麗的字跡。
「娘娘可曾派人來話?」她淡淡道。
聽竹微微搖頭,似乎也在奇怪,按理說德妃娘娘剛剛被卸掌管宮務之權,應該急著洗清嫌疑才對,沒有什麼比讓主子在皇上面前諫言更方便,但是今日卻一直都沒有動靜。
「娘娘不尋我,明日我還是要去給娘娘請安,都是遲早的事。」沈榆語氣平靜。
「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外頭響起一道尖利的通報聲,緊接著便是宮人們齊身見禮,響徹整個雨夜,「奴婢叩見皇上!」
沈榆放下筆起身欲去迎接,奈何長時間坐太久一時間反倒是腿麻了,強行站起來時卻跌了下去,扎紮實實半坐在那。
「奴婢叩見皇上!」聽竹急忙屈身行禮,又不好騰出手過去扶人。
霍荀一進來就看見女子跪坐在那,面上有些不安,眨著一雙驚慌失措的雙眼無辜的望著自己。
「今日行這般大禮?」
他順勢將人抱起來,後者五指緊緊抓著男人胳膊,下一刻就被放在了軟榻上。
霍荀掃過桌上厚厚的一沓紙張,上面一行行皆是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字跡極其眼熟。
「這是你寫的?」他眸色漸深。
沈榆沒有說話,只是扯了下嘴角,語氣透著試探,「皇上切莫告訴了皇后娘娘,不然嬪妾明日就該挨板子了。」
這行字跡與德妃的相差無幾,尋常人倒是極少有這等天分。
霍荀翻看了幾張,眉峰微動,「你讓朕幫你誆騙皇后?」
聽竹這時上了茶,立即心驚肉跳的退了下去,她也未曾想到主子在抄的竟然是德妃娘娘那份。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卻又透著別往的祥和安靜,沈榆睜大了眼睛,唇角微抿,然後主動握住那只大手,像是在諂媚討好。
男人並未有何反應,只是拿起桌上的筆,隨手寫下兩個字,然後拿起宣紙遞給她,「試試。」
紙上是「沈榆」兩個字,與尋常的簪花小楷不同,這兩字每一筆都不似尋常字體軌跡,卻又透著莫名的鋒芒,與這兩個字本身含義截然不同。
沈榆執筆點墨,看了會字跡,然後才在另一張白紙上落筆。
女子眉眼認真,耳邊髮絲垂落,瑩白無暇的側顏精緻清婉,隨著細腕輕動筆下流暢自然。
燭火搖曳下,男人的線條分明的輪廓忽暗忽明,只有一雙黑瞳靜靜的盯著女子,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口。
收筆後,沈榆打量了幾番成果,然後遞給對方,「嬪妾愚笨,皇上字跡非常人所能臨摹。」
看著紙上的字,不說十分相似,卻也有四五分相似,短短几眼能仿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人所能達。
霍荀一手將紙湊近燭台,火苗瞬間點燃整張紙,片刻間燃燒殆盡,掉落成灰。
「嬪妾就學的那麼不像?」女子眉間似有委屈。
霍荀定定的望著她,「今後不要讓人看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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