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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炸毛了,自然還是要稍微順順哄哄的。
正巧那兌換鐵牌的乘務員走到了他們的軟臥隔間。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些個軍嫂、軍嬸們問煩了緣故,這乘務員兌換鐵牌的時候格外安靜,還完鐵牌都要人了也沒有要提起訂餐這事。
「等一下,我想問一下那餐車訂餐是只能一次性都訂完,還是只要提前一天訂就行。」
眼見著乘務員要離開了,陸文曜喊住了對方。
乘務員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他,「都可以,一次性訂三餐有優惠。」
聽對方的語氣,丁書涵只覺得他要不是看陸文曜是軍人可能剛剛會直接甩臉子裝沒聽到。
陸文曜見對方態度這樣也沒有惱怒,臉色更沒有變化,只是眼皮微垂稍稍思量。
那乘務員在一旁等著,腳不耐煩地抖著,看得丁書涵心煩。
幾秒後,陸文曜從軍裝外套的內襯口袋裡掏出一個皮夾,拿出幾張紙幣檢查了一下面額遞給那乘務員。
「我們到終點站湖木子才下,我們兩人這四天的每一頓飯都訂上,你看看有沒有算錯。」
那乘務員看著陸文曜,微微一愣後才接過他手裡的紙幣。
然後右手食指往自己舌頭一放後將那幾張紙幣數了兩遍,準確無誤後將紙幣收了起來,然後在他們的車票上用筆寫了個幾個字。
「軟臥車廂13號中鋪,飯點到餐廳出示車票鐵牌就行,晚了不要緊,別來早了就行。」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他們的隔間。
丁書涵見對方跟個大爺一般離開,只覺得對面的男人被人欺負了還跟沒事一般,心裡多少有些氣不過。
她剛剛本想開口攔住陸文曜不要訂這餐食,只因為那人態度不好對他多少有些甩臉子。
但又覺得依照陸文曜的性格,自己出了頭他反而可能幫腔和稀泥,甚至還會跟自己講什麼「吃虧是福」、「人家也不容易」的大道理。
最後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幫他出頭的衝動。
陸文曜見她看著自己,眼神不太和善,還以為她懷疑自己前幾日沒有把所有工資上交給她,解釋道:「這錢是爺爺臨行前硬塞給我的,再三囑咐讓我花到正處。」
這正處很明顯就是丁書涵本人。
聽到這話丁書涵剛剛還覺得有些不忿的心情突然冷卻了下來。
畢竟陸老爺子給的這筆錢,自己完全不知情,對方要是不告訴她如數昧下自己也不會知道。
可陸文曜卻又老實回答,甚至還怕自己覺得他藏了那私房錢。
其實自己根本沒往這上面想。
而且如果他真藏私房錢,還當著自己的面把她的飯錢給付掉,那也是傻得過分了。
丁書涵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的彆扭已經完全看不到蹤影,自我消解的速度之快像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一般。
她笑著微微揚起下巴,「那看來你這是沾我的光咯~」
*
火車開動不到兩個小時,中間停了一站,就到了午餐的飯點。
這個年代的火車上的餐飯,收費貴份量又少,所以這些個軍嫂、軍嬸們都捨不得訂。
他們大多都是自己帶了不少口糧,最方便帶的不過就是些燒餅、饅頭,配上那鹹菜或者豆腐乳。
稍微對吃的有點要求的就帶些韭菜盒子、蔥餅之類有陷或者摻了豬油調過味的餅饃。
雖說窮家富路,但那些個嫂子嬸子們大多都是過苦日子過來,所以即便自家丈夫現在賺得多了,還是捨不得花那錢,想著能省就省。
在她們眼裡這些裹了豬油或者放了雞蛋的餅饃都算是頂好的了,畢竟在農村老家根本吃不到這樣純白面的精細吃食。
雖然車廂里的其他人都吃得熱火朝天,但丁書涵完全沒有被調動起食慾,反而車廂里飄散著各種食物的味道,有些讓她反胃。
見她輕蹙著黛眉,陸文曜適時開口,「餓了?」
丁書涵雖然不餓,但還是點了點頭,想要快些逃離這味道有些複雜的車廂。
餐車距離軟臥車廂不遠,他們二人出示了那鐵牌車票給餐車列車員核對後,他們的飯菜便開始準備了。
雖然是飯點,餐車的人也不多,大概大家還是捨不得花錢到這裡吃頓熱乎飯。
而且這火車不僅僅只有餐車提供餐食服務,還有賣燒餅、饅頭的,這些個吃食很受短途旅客的歡迎。
因為這火車上燒餅、饅頭價格只比平常的食堂貴個一、兩分錢,但是卻不用票。
所以很多人出門一趟專門等這種提供餐食的長途火車,就為了能多買幾個燒餅或者饅頭帶回家吃。
餐車被打掃得很是乾淨,每一張餐桌都鋪著碎花餐布,甚至還擺了花瓶,只是上面的花是那一眼就能識別的紅色假玫瑰。
但這個年代的人看來如此已經是很高的品味了。
餐桌靠內的位置擺放了各種醬油醋鹽等調料,那靠近車廂的連接處有個像吧檯一樣的台面,檯面上甚至還有兜售啤酒的。
「光明啤酒」四個大字還有紅色五角星的標誌貼在綠色的瓶身上,很是醒目。
這些飯菜因為都是根據訂餐人數,提前備好到規定的站點再送上來的,只要熱熱就好了。
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
這飯菜確實平平無奇,一素一葷一湯的標準,素是清炒土豆絲、葷是那豬肉熬大白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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