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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沒有像之前那般坐在吉普車的後排,而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因為身旁開車的不是別人, 而是那陸文曜。
這吉普車送她回家的待遇, 也是因為她早上暈倒鬧出的大動靜後營部特意安排的。
比起丁書涵旁若無人的自在和輕鬆,陸文曜的表情明顯難看些。
他剛剛在衛生室心裡的憋悶還沒有完全消解, 心裡又想著昨晚丁書涵說的話「你直接說我水土不服病倒了就好」, 怎麼會有人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雖然自己不是迷信的人,但事關身體健康再加上之前茜茜的事情,他對於健康很是敬畏。
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
而她今天在禮堂沒有預警的暈倒,驚著自己也更讓他確信這種有口無心的玩笑不可再說。
陸文曜若是知道自己身旁的女子今天剛進禮堂的時候, 心裡正念叨著有沒有辦法可以不走路回家。
偏偏還一語成讖,他絕對會被她氣笑。
好在他不知道, 若是知道自詡好脾氣的陸文曜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把她扔到半道上。
陸文曜用餘光瞥了眼身旁的丁書涵,對方的烏潤的杏眼裡已經沒有了剛剛那不真實的認真和堅毅。
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漫不經心。
腦海里再一次浮現出她剛剛看向自己柔媚的眼神, 才後知後覺地咂摸出了味兒——她剛剛在衛生所是故意為之。
丁書涵大概認定自己吃軟不吃硬,所以才會擺出那委屈巴巴、難以拒絕的示弱眼神。
她這小心思對自己用了大概還不止一次。
而事實證明, 他自己確實就是吃她這套。
很是受用。
意識到對方的示弱討好,陸文曜本以為自己會勃然大怒,卻不想自己胸口的那股子本該燒起來的無名火併沒有燒起來,
反而憋悶的勁兒還少了些。
陸文曜緊皺著眉頭想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何如此這般古怪。
*
營部到家屬院不遠, 開車不過十分鐘不到,很快就開到了自家門口。
一路上的沉默,在丁書涵打開車門下車的瞬間被打斷。
「呀, 夕陽!」
她打開車門站在車邊突然驚呼出聲。
天上的太陽正往下落,落得緩慢, 染得那雲彩又紅又紫,帶著貌美又舒適的暈染漸變。
緊接著又是一聲,「好好看~」
明明是那最簡單三個字誇獎,但從她的口中說出來,輕輕柔柔的。
還帶著那由衷的感嘆。
夕陽本不是那流星那種轉瞬即逝的稀罕景象,可偏偏被她如此一聲可能是隨口而出的感嘆,襯托成了可以比肩的美景。
不知是不是興奮的緣故,車門她並沒有關上,而是快步到了陽光灑落的位置。
背對著那落日。
明燦燦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烏黑蓬鬆的頭髮和酒紅色的絲巾飄陽晃動著,陽光透過髮絲打亮了暖色的光影。
一根根髮絲像是自身閃耀的亮光。
丁書涵的唇角上翹,露出貝殼般白皙的牙齒,那雙烏潤的杏眼裡更是盛滿了欣喜。
地上的塵土飄揚在空中,在光下照耀下格外清晰,給她失真的美感添加了幾分真實感。
她雖怕太陽曬,但是夕陽這種不經意間抬頭看到的美麗景象總能吸引住她的目光。
也只有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她才覺得太陽不是毒辣,是溫柔的。
是她願意嘗試接觸的。
陸文曜坐在駕駛位,遲遲沒有動彈。
他的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不遠處沐浴在夕陽光線下的少女身上,遲遲沒有抬頭看那夕陽究竟有多好看。
看著丁書涵的杏眼又恢復了往日的明媚,不知為何自己反而鬆了口氣。
他尚存的理智一遍遍在腦海里提醒著他應該伸手將副駕駛的車門關閉,然後駕車離去。
可是身體遲遲沒有動作,直至與夕陽玩鬧盡興的丁書涵看向遲遲沒有離去的他時。
陸文曜才胡謅了個輕輕帶過的藉口,「你車門沒關。」
聽到這話的丁書涵大概是覺得他煞風景、擾了興致,所以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快步走到吉普車前關上了副駕駛車門。
並未懷疑那他只要稍稍側身就能夠到的副駕駛車門為何遲遲沒有關閉。
車門關緊後,陸文曜才不慌不忙地發動車子駕車離開。
全程面無表情。
丁書涵看著吉普車離去的背影,剛剛關車門時本以為那陸文曜會多囉嗦幾句,卻不想對方一句話都沒多說就開車離開了。
什麼都不說就趕回營部,今晚還回來嗎?
陸文曜開著車重新回到營部,心裡那因為一句話的不愉快和憋悶已經隨著那夕陽落下而逐漸消失。
*
那飯盒裡的食堂飯菜自然沒有吃完,回到家的丁書涵找出了丁嘉年給自己準備的巧克力和牛奶糖之類的進口零食。
拿了兩個剝開糖紙,將巧克力放入嘴中。
那牛奶巧克力的甜膩,讓比較愛吃高純度黑巧的丁書涵有些不適應,但是剛剛經歷低血糖昏倒的身體,確實需要這糖分。
丁書涵含著巧克力,心裡想著那剩下的飯菜陸文曜會如何解決。
直覺告訴她,那飯菜他絕對不會浪費。
她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大概率是他吃掉這自己幾乎沒怎麼碰的「剩菜剩飯」,要不然就是餵那兵團養的牲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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