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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書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按理說自己原來遇到這樣的情況,第一反應 從來都不是發泄情緒。
而是在心裡分析自己眼下的情況,權衡利弊, 快速地思考出最優的解決辦法。
可她現在卻當著外人的面,口不擇言地說出了離婚這種話。
開著車的張建平明顯感受到了後排丁書涵的惱怒, 他看了眼車上的後視鏡。
只見丁書涵蹙著個眉、撅著個嘴,烏潤的杏眼裡滿是憤怒、焦急還有無助。
她這副模樣,讓張建平看了差點兒忍不住想要開口說出真相,讓她安心。
可是自己身旁副駕駛上坐著的陸文曜一聲不吭,看樣子是不打算解釋。
他不開口,自己作為外人還是下屬如何都不能開這個口。
張建平只能抿抿嘴,強迫自己不去想剛剛丁書涵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陸副營長可真沉得住氣,自家媳婦都急成這樣了,離婚的話都說出來了,他還能這般沉得住。
也不知道這陸副營長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幾天下來,他著實覺得這陸副營長對自己媳婦很是嬌寵,幾乎是有求必應,可現在她都這樣了,卻一聲不吭,一句辯解也無。
像是要坐實他們就要住這地窩子一般。
如此這般,張建平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
就這樣車內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也變得緊張了不少。
直至到達西北建設兵團查克爾地區農五師十七團的接待處,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這幾天陸文曜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照顧丁書涵,沒有早起貪黑地抓緊一切時間趕路,所以他們到達的時間比從東山來的大部隊要晚上快半天。
但這幾日都是接待他們這群從全國各地調派到這西北建設兵團幹部的,倒也沒有遲不遲到一說。
吉普車停穩後,陸文曜下車特意瞥了眼丁書涵的表情,已經不似剛剛在車上的那般。
他本以為丁書涵會使小性子故意賴在車上不下車,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拉開她另一側的車門準備將裡面的行李一一拿出。
卻不想,與此同時丁書涵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很是讓他意外。
她幽幽地看了眼低頭整理行李的陸文曜,抿了抿唇。
丁書涵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一路上想了許多——如果真的要住那條件惡劣埋在地下的地窩子,自己一定是要想盡所有辦法儘快回到東山。
自然不能是被情緒沖昏了頭腦,在剛剛沒有人煙的戈壁灘跳車荒野求生。
想要離婚回東山,和陸文曜撕破臉皮只有壞處沒有任何好處,從東山到西北這一路她都過來了,肯定不能功虧一簣、做這賠本買賣。
就算要離婚,高低也要是個好聚好散,對方還要幫自己解決了回東山的問題才行。
所以在這裡和陸文曜爭吵情緒,還不如體面地做好現在該做的,不讓對方難堪。
省得別人看自己和陸文曜的笑話。
給足對方面子,不把事情做絕,也好跟對方開口提讓他安排自己回東山的各種要求。
陸文曜自然不知道丁書涵心裡的小九九,剛剛便感受到對方看向自己幽幽的眼神,還有冷淡表情的小臉,待她轉身背向自己時,他忍不住張了張口。
但他終究沒有開口喊住對方,深邃的眸子也趕緊收回了幾分視線。
丁書涵看著接待處的土房子,感覺自己終於能舒服地喘過氣來。
從得知可能要住在那地窩子起,她憋悶了一路,還沒住進去就已經開始覺得呼吸不暢。
她現在感覺這地上的房子,哪怕只是這種不太堅固的土房子都不是不能接受……
等等!自己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丁書涵這才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怎麼變得這麼低了?!
等陸文曜和張建平將所有行李都拿好後,他們走進了那接待處。
張建平一進去就沖那坐在辦公桌前戴著副眼鏡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年長男人敬了個軍禮。
「報告師長,我已將農五師十七團陸副營長及其軍屬順利接到帶回!」
陸文曜也跟著敬了個軍禮朝那人示意。
那辦公桌的做工很是簡易粗糙,一看就是用最基本的木頭拼接而成,也不知那毛刺磨乾淨沒有。
那年長的男人見他們進來,放下手裡的文件將自己眼鏡推到額頭和髮際線連接的地方。
很明顯是那老花鏡。
看清他們三人後,他笑著起身走近,「陸,文,曜!好多年沒見,現在都長這麼高這麼大了!」
「要不是你爸給我發電報,我肯定認不出你了都!」
師長一開口,張建平才知他與這陸副營長的父親認識。
這陸副營長屬實低調,什麼都不說,也不擺架子,自己都忍不住再高看他一眼。
陸文曜見費岳師長這般,禮貌地點了點頭,「費師長,好久不見。」
費岳看他現在長得是一表人材,身材挺拔又健壯,眼神里作為長輩看小輩的欣慰之色又深了幾分。
又看向他身旁站著的丁書涵,小姑娘長相標緻,難得的水靈。
那陸朝生的電報里有跟自己說過這丁書涵的出身問題,再三強調讓他多幫著看著點,如果丁書涵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千萬不能包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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