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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欣然點頭,眉眼彎彎跟陸營長告別,就拎著暖水瓶回家了。
邊上排隊的幾個嫂子看了,就羨慕的不行,瞅瞅人家嫁的丈夫貼心又疼媳婦兒,再看看自家臭男人,光知道在家吃吃喝喝,醬油瓶倒了也不知道扶一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嫂子們心裡憋了氣,於是當天晚上回去有幾個漢子給自家媳婦兒罵了。
「......」
1969年的春節,松沙島又下了一場雪。
好在這場雪並不大,只是飄飄揚揚了小半夜,大年初一早上就停了。
今個兒是大過年的,島上的軍嫂們離攜家帶口來隨軍,娘家近的也在百里外的海城呢,嫂子們在島上過年,就沒老家那些規矩,不用家家戶戶挨個串門兒拜年,只需跟自家交好的人家走走就行。
老陸家雖然才來島上日子不久,那人緣可是不孬,一大早的家里堂屋八仙桌上擺了蜜三刀、橘子糖跟高粱飴,泡好了茶,從早上七點開始,那串門拜年的是一波接著一波。
趙春花許久沒這麼開懷了,老太太穿著新家襖,坐在八仙椅上跟嫂子們說說笑笑,聊著家常兒。
鐵蛋跟妞妞昨晚上鬧騰的太歡,這會兒還在床上撅著小屁股睡,林蔓把倆小蘿蔔頭從被窩兒里挖出來,笑盈盈道,「今天過年啦,再不起來就沒紅包拿了。」
這話一出,原本惺忪睡眼模樣的倆蘿蔔頭,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都不用嬸嬸提醒,人家兄妹倆自己就開始套棉襖棉褲。
因著是大過年,趙春花給倆小做的棉襖花樣都是挑的偏喜慶的顏色,鐵蛋還好,他那身新棉襖,是老太太拆了陸洲的舊軍裝給做出來的,這年頭的軍裝布料厚重耐穿,就是沒有小家伙兒要的那種專門的領章,林蔓別出心裁給勾了白線的衣領,還用同色的布料縫了兩個大口袋,這下子黑小子那些糖塊、玻璃球、紅包都不怕掉了。
妞妞小丫頭是大紅色帶牡丹花的小棉襖,雪帽周邊鑲一圈白色的兔子毛,下頭還墜一顆白毛球,白嫩額的小糰子穿著這一身好看又可愛,一雙黑烏烏的大眼睛,跟畫上的年畫娃娃一樣,林蔓拿了牛角梳子,給小丫頭扎了兩個沖天小啾啾。
老陸家倆崽崽一出門就博得了嫂子們的一眾好評,順帶著還收穫了不少小紅包跟糖果,可把倆小樂壞了。
這時街上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陸續響起來,唐嫂子家的大虎小虎在外頭吆喝倆小出去玩兒,妞妞讓嬸嬸給她藏好小紅包,然後挎上嬸嬸給做的小布袋就樂顛顛跟鐵蛋一塊兒上街撿炮竹去了。
妞妞的小布袋是用五顏六色的碎花布縫的,跟雨後彩虹似的,裡頭裝著小糰子的各種寶貝還有小人書,好看又實惠,隔壁的幾個小女娃見了羨慕的不得了,跑回家鬧著嫂子們也要這麼個小布袋。
島上熱鬧非凡,小娃子們前街一幫,后街一群,擠挨挨擠去了這家又跑那家,這時候就是島上最會過日子的婦女也不吝嗇了,看到上門拜年的稚嫩小娃娃,滿臉笑意抓上幾塊麥芽糖給娃娃,孩子們拿了糖,喜氣洋洋說了吉祥話,一溜煙跑了。
陸洲一年三百三百六十五天幾戶全都在部隊忙,大年初一,部隊總算放了幾天假,陸營長一上午也沒在家待住,越到了闔家歡樂的新年節日,人民子弟兵們越要堅守肩上保家衛國的責任,尤其是陸洲所在的這種守疆護海的野戰部隊,忙起來真是沒個頭。
這不大過年的,一直到傍晚鞭炮喧天中,陸營長才帶著滿身風雪寒氣回了家,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來蹭飯的孟庭。
年前孟政委又接受了一場慘烈的相親,團部參謀長家的嫂子給他介紹了位姑娘,聽說是在島上中學當音樂老師的,以前是部隊的文藝兵來著,因為跳舞傷了腰不能跳了,才轉到學校來當老師的。
這年頭能在部隊當文藝兵的姑娘娘身材容貌都是百里挑一,參謀長家的嫂子也是好心,想著孟庭家庭不錯,京城大院出來的,人家那姑娘也是樣樣拿的出手,一對小年輕郎才女貌不是挺好?
對於這次相親孟庭也是做足準備去的,本想抱得美人歸,結束單身生活來著。
沒想到他剛坐下,人家姑娘頭一句話就問孟政委會跳芭蕾舞不?
孟庭一頭霧水,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跳什麼鴨子......天鵝舞,於是誠懇回答不會。
對面的姑娘一臉失望說她想找的革命伴侶,必須能跟她琴瑟和鳴,在家一起跳芭蕾舞才行,孟庭這樣沒有藝術陶冶的大老粗跟她不合適。
孟庭:「.......不是,不合適就不合適,這人怎麼還人身攻擊呢?再說了,你不是腰不行了,怎麼跟革命伴侶跳芭蕾舞?」
孟政委這話是妥妥的大實話,可說出來就不好聽了,人姑娘當即冷臉拎包走人了,留下孟庭一個人跟上菜的服務員大眼瞪小眼。
這還不算什麼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孟庭姻緣路坎坷還是怎麼,明明一表人材出身又不錯,除了性子磨嘰點,孟政委也算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了,偏偏他相親七八次,沒有一次是成功的,不是人姑娘有對象了敷衍家里來相親的,就是拿他當備胎想刺激心上人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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