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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巧了,俺婆婆也提過這麼一嘴。」
「看來是真的了,這娘倆眼皮也怪厚的。」
「那可不,人都說家醜不外揚,這娘倆可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於秋如也不能嫁到鎮上,把婆家攪的天翻地覆,還跟沒事兒一樣在村里轉呢。」
媳婦們兒嘻嘻哈哈笑作一團,語氣里帶著調侃和掩不住的鄙夷。
衛建軍老娘挎著籃子去老陸家,聽見這話搖搖頭,轉身走了。
至於許久不露面的溫悅,她這陣子為了抓在外面偷情的宋聽瀾跟孟欣,每日過的焦頭爛額,也是沒心思聽村里的閒話。
宋聽瀾日日給孟欣纏著,溫香在懷,他又不是那正人君子,柳下惠能坐懷不亂,一個把持不住就跟孟欣滾小樹林了。
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從那以後嘗到甜頭的宋聽瀾跟孟欣就時常到小樹林裡跑,溫悅氣惱上頭,卻依然要跟嫁到宋家去,氣的大隊長都給病倒在床上了,林蔓從狗子娘嘴裡吃到這個大瓜,唏噓的同時還能說什麼,只能說祝福,鎖死唄。
如今老陸家一家大小忙的都到團團轉,家裡被褥鋪蓋捲兒,衣裳鍋碗瓢盆都打包捆好了,地窖里的粗糧米麵也是要一起帶走的,自家養的豬前頭宰了,就剩下三隻老母雞跟大白小白兩隻鴨子了,大白小白很是通人性,平日裡在河灘上都能把自己肚子填飽,下蛋超級勤快,遇上村里無賴瞧不上眼的,倆鴨子還能竄起來咬人,一咬一個紅疙瘩。
趙春花實在是喜歡的很,就跟兒媳婦商量一塊兒帶到海島去養。
就是家裡的三隻老母雞實在留不住了,就給老太太磨刀霍霍宰了,晾在屋檐下成了風乾雞,到時候就跟廊下的香腸一塊兒拿去海島過大年。
至於家裡剩下的辣白菜、蘿蔔乾、酸豆角、鹹菜疙瘩、地瓜、土豆,沒燒完的麥草,乾柴啥的,能給親家寄去的都給寄去了,剩下的就給狗子娘和村里鄰居拉回家去了,不然等他們一家子走了,也是浪費了。
還有一些大件的物件,比如家裡的家具、炕桌、五斗櫥什麼的帶不走,趙春花就想留在老宅里,這裡終究是老陸家的根兒,或許將來有一天,陸家的子孫還會落葉歸根。
老陸家一切收拾妥當,衛建軍幫著買了去海島的火車票,這年頭都是老式,燒煤炭的綠皮蒸汽火車,從河溪村到松沙島要走上三天三夜,林蔓一家四口買的是臥票,這年頭老百姓坐火車探親訪友的也不少,火車上也有專門放家畜生禽的車廂,不過是要加錢的。
這幾天林蔓忙著收拾家裡累的夠嗆,在村里的最後一天,按說她該憂傷的望著外面的明月,跟鐵蛋似的,念上不知道從哪兒學的兩句「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之類的酸詩,以此來緬懷鄉愁嘛。
奈何林蔓就是那沒心沒肺的女人,這一天天的累都要累趴下了,好不容易能睡個囫圇覺,哪裡還有心思念什麼勞什子詩?
人家早洗的香噴噴,摟著小糰子睡的香甜了,小妞妞在嬸嬸香香的懷抱里,小臉蛋紅撲撲,握著小肉拳頭,鐵蛋給嬸嬸一腳踢到邊邊上,還能四仰八叉睡的打小呼嚕。
今個兒老陸家一家子在堂屋裡打地鋪,明個兒一早就坐村里的驢車去縣城趕火車了,趙春花去院子裡打水洗了臉,在漆黑的院子裡轉了一圈兒,回來的時候老太太眼睛還是紅紅的,再低頭一看屋裡一大兩小呼呼大睡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得,這三個傢伙兒都好吃好睡的,就她一個老婆子還在這傷感哩。
其實也沒什麼好傷感的,以後又不是不能回來了!
早起早睡,身體好!
她老婆子也睡覺!
*
第二天一早,外頭天還黑著呢,老陸家一家子就匆匆忙忙起來了,還要趕早去縣城坐火車呢。
狗子娘一早也來送老姐妹,老陸家早上來不及開火,幸虧昨天晚上林蔓攤了二十來張鴨蛋酥油餅,因著是一家四口在路上吃的,油餅里很捨得放油,兩面烙得焦黃酥脆。
這會兒老陸家冷鍋冷灶的,狗子娘把酥油餅拿回家熱了熱,小跑著給老李家一家子送來,手裡還提著個竹編暖水瓶,里頭是剛燒開的熱水。
村里的騾子車也趕到老陸家門口了,趙春花跟林蔓帶著鐵蛋妞妞匆忙吃了口飯,一家子包裹嚴實,一個個拎箱提包的往騾子車上放行李,衛建軍跟狗子一家子也來幫忙,大傢伙兒七手八腳,把老陸家一家子安頓好了,在臘月清晨的霧靄中,趙春花給老宅的大門落了鎖。
林蔓抱著穿著小花襖的妞妞,看婆婆眼圈泛紅,吸了吸鼻子,也不禁鼻頭一酸,小糰子抬了抬小胖腿兒,「嬸嬸,嬸嬸,我穿太厚走不動路啦。」
「沒事兒,嬸嬸抱著走。」
小糰子這才放了心,不過又皺著小眉頭擔憂的看向邊上的鐵蛋,「哥哥穿的也太多啦,他走不動怎麼辦,是不是跟圓球球一樣滾著走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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