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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溫悅也不是沒有能耐的,這算什麼呢,棒槌遇上雞毛撣子——好戲連台。
林蔓搖搖頭,低頭繼續揚麥子,一場鬧劇落幕,只留一地雞毛與村人七嘴八舌嚼舌根子。
傍晚六點鐘,燥熱的暑氣逐漸消退,天邊的火燒雲隨著涼爽晚風席捲而來,打麥場上壘起一個個高高的麥草垛,河溪村口搖曳著一片青綠翠林,綠意滔滔。
村里下工的哨聲響了,這幾天都是晴朗天,幹活也順利,眼瞅著就剩最後一小片麥田沒收,想著明後天就能收完,男人們嚷嚷著先不下工,加班加點爭取明天就收完麥,媳婦們兒聽了都很高興,拿上鐮刀和飯盒,三三兩兩回家去了。
林蔓喊趙春花一塊兒回家,小老太惦念生產隊的豬,讓她先回自個兒風風火火去了大隊飼養場。
陸洲還要忙,鐵蛋妞妞跟一群小夥伴在打麥場上鑽麥垛玩瘋了。
林蔓遂一個人家去。
紅牆綠瓦,綠柳濃蔭,老陸家小院沐浴在夏日陣陣蟬鳴聲中,西邊泛起晚霞,林蔓還沒到家呢,就聽見院子裡豬餓的哼唧跟老母雞咕咕叫聲,她進門一瞅,果然雞圈豬圈的食盆早就空了。
「行啦,別叫了,馬上就給你們開飯。」
林蔓安撫飢腸轆轆家畜,去窩棚下拎了一袋子豆渣,舀了兩大瓢豆渣,米糠摻著豬草餵豬餵雞。
累糟糟的一天結束了,早回家的媳婦們也沒閒著,各自在家淘米燒菜,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今年是個豐收年,村裡的媳婦們便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紛紛拿出看家本領,擀麵條的擀麵條,蒸花卷的蒸花卷,還有不怕麻煩,剁了韭菜餡兒包油渣大包子的,無比今晚讓自家漢子吃的香掉舌頭。
哼,不是說老陸家的林蔓漂亮又能幹?
讓你們這幫臭男人瞧瞧,我們也不差呢!
老陸家這邊兒,林蔓也在琢磨著晚上吃啥,昨天擀的雞蛋餅,晌午吃的春卷,全都是頂餓又能飽的麵食,就是沒啥硬菜。
不過想吃硬菜也是做不到。
沒肉咋吃硬菜?
前頭陸洲帶回來的那條五花肉就剩一小塊了,林蔓想了想不如吃紅燒肉吧,省事兒還好吃,就是家裡的肉不咋夠,她就去後山那片矮坡處摘了一竹簍金銀花,跟系統兌換了一斤肉,為了不讓家裡人,尤其是陸副營長發現不妥,她雞賊地讓系統割了三四兩下來,其餘的留在系統里。
林蔓也不怕給好事的婆娘抓到小辮子,說她資本主義作風啥的,這陣子家家戶戶都買肉打牙祭,一到飯點兒在巷子口一站,就能嗅到滿村肥肉熗鍋的香味兒,誰知道誰啊。
此時後山最後一絲霞光斂盡,過會兒就要天黑了,林蔓挎著裝滿金銀花用來偽裝的竹筐,邁步朝家走。
路上偶爾遇見幾個在家門口擇菜的婆娘,看到以前城裡來的大美人兒知青,如今老陸家的小媳婦兒林蔓,居然挎著籃子去後山挖金銀花。
那金銀花有啥好挖的哦,不當吃不當喝的,以前村裡的老中醫活著的時候,隔三差五去挖了來入草藥,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扯豬草呢,嘖,城裡來的媳婦兒就是不會過日子。
幾個婆娘思到此,嬌衿地昂了昂頭。
現在像她們這麼賢惠持家的媳婦兒有幾個?
傍晚的河溪村,嬉鬧的村童,四竄的家禽,家家戶戶繚繞升起的炊煙,熱鬧十足。
林蔓回家,洗手切肉,正好趙春花家來了,後頭跟著鐵蛋妞妞倆小尾巴。
小兄妹倆看放在案板上那塊五花肉就知道今個兒晚上有口福了,笑顛顛來幫忙。
其實兩個小蘿蔔頭能幹啥,可倆小還是煞有其事,一個拖了小板凳來拉風箱,一個去窩棚下抱柴禾,順便聽趙春花同志的指派,去菜園裡摘把小蔥,忙的不亦樂乎。
趙春花偶爾還往門口瞅瞅,絮叨兩句,小二咋還沒回來。
直到天擦黑,陸家小院的門才吱呀一聲響。
陸洲手裡提著鐮刀推門而入,趙春花隔著窗戶看過來笑道,「這孩子總算是回來了,我剛才還跟你媳婦兒念叨呢。」
林蔓還在廚房忙著呢,聽到陸洲回來,笑吟吟打了聲招呼,「回來啦,洗洗手過會兒吃飯啦。」
陸洲「嗯」了聲,深邃眉眼間透出一絲自己也未察覺的柔軟笑意,打水沖涼,隨後用小刀削了幾根竹竿,給菜園裡的南瓜秧搭個架子,盛夏雨水足,南瓜秧跟小潑皮似的見風長,要是再不搭個架子,怕是要爬到雞圈裡,讓老母雞給啄了。
老陸家這天晚上一盤肥滋滋的紅燒肉,加了老冰糖裹著糖色醬汁,肥而不膩,入口即化,一盤西紅柿燒雞蛋,一鍋蒸的暄軟的高粱米飯。
鐵蛋和妞妞各自捧著個小碗,香的小腦袋幾乎都要掉到碗裡。
妞妞小鼻頭上沾了醬汁,伸著小舌頭舔啊舔,就是舔不著,偏石頭還在那大口吃,小丫頭都快急哭了。
林蔓好笑不已,給擦了小鼻頭上的醬汁,陸洲又往小碗裡夾幾塊紅燒肉,小妞妞樂的頓時牙不見眼。
紅燒肉好吃但也不能多吃,吃了膩的慌,特別是林蔓這樣不怎麼愛吃肥肉的,只吃了幾塊便不吃了。
也幸虧老陸家平日裡飯菜油水多,若是放在村里其他人家,平時清湯寡水的,猛然吃幾塊肉,肚子裡有了油水,那小孩腸胃不適應還要竄稀呢
趙春花年紀大了,都是五十歲的小老太了也不能多吃油膩,鐵蛋小兄妹倆吃的小肚圓圓,家裡的紅燒肉還剩下大盤,西紅柿炒雞蛋也有小半盤,三四個窩窩頭,陸副營長全給包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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