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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起了晚風,梧桐樹給吹地嘩嘩做響,那風嗚嗚咽咽帶著清涼的雨絲兒,怕是又要下雨。
林蔓加快腳步,領著倆小一路小跑往家趕。
果然剛跑到半路,漫天的雨滴就落下來,風雨中走來一個披著雨衣的高大身影,原來是陸洲不放心特意來接他們,四周風雨大作,陸洲披著雨衣,只露出一雙深邃的黑眸,他看林蔓把兩小護在懷裡,手裡還拎著兩隻嘎嘎叫的小鴨,自己卻給淋得一身是水,身上的夏衣被水打濕,露出玲瓏曲線,濕發沾在她巴掌大漂亮小臉上,好不狼狽,頓時擰起眉頭,把身上的軍裝脫下來,給林蔓披上,道了句,「別著涼,」就接過蹬腿兒的鐵蛋跟妞妞,大步往前走。
雨勢兇猛,林蔓披著寬大的軍裝,聞著好聞的皂角味兒,撐著雨傘抬頭看向前面為自己遮風擋雨的高大身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陸洲一行人回到家,趙春花正急地在屋裡轉圈,看到給淋濕的林蔓忙不迭迎上來,懊惱不已,「哎吆,你看看我這個腦子,前頭村里聽喇叭頭子說今晚還有一場雨,我這一忙就給忘了,蔓啊,咋還淋濕了?快回屋換身乾衣裳別感冒嘍。」
林蔓點頭,鐵蛋跟妞妞給她護著,也沒咋淋著,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小老太還是拎著兄妹倆回屋換衣。
陸洲則把兩隻剛買回家的小鴨子放進空著的鴨窩,丟進去些白菜葉子,外頭大風吹得雞窩哐當作響,雨水順著風雨往裡頭澆,他順便往牲畜窩上蓋上破氈布,也是一身雨水。
趙春花就去廚房燒薑湯,讓一家人喝了驅寒。
一碗滾薑糖水下肚,林蔓忍不住長呼一口氣,可真暖和啊。
外面大雨滔天,換上乾爽衣裳的鐵蛋帶著妞妞,搬來兩張小板凳坐在屋檐下前,伸著小手接雨水玩兒,還咯咯咯笑,雨水打在手心痒痒。
林蔓跟兩個小傢伙兒玩鬧一會兒,覺得屋裡太乾淨,扭頭去看陸洲在幹什麼,呵,人陸副營長還坐姿端正,在那拿著毛錢織毛衣呢。
手裡織著毛衣,還能坐的這麼板正挺拔,再看看她自己,剛在硬板凳上坐了一會兒,屁股蛋子就麻了,林蔓柔柔酸痛的屁股,呲牙咧嘴了下,注意到某人的目光,忙不迭擺正坐姿,乖巧地把雙手放在腿上,繼續偷看織毛衣的陸洲。
正好陸洲抬頭看過來,她下意識露出個甜笑。
陸洲不動聲色勾唇。
林蔓漂亮小臉淡定無比,內心卻有點臊得慌,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打地鋪的陸副營長離雙人床又靠近了些。
第18章
這晚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往日有些怕打雷的林蔓卻睡的十分香甜。
搖曳煤油燈下,陸洲板正坐在桌前看軍書,屋子裡安靜極了,除了外面淅瀝的雷雨聲,就是翻動書頁的聲音。
鑽進被窩兒的林蔓暫時睡不著,就靠在床頭托腮想明天要是雨停了,要去一趟縣城,前頭她準備了幾個包裹,一包耐吃的雜糧煎餅、30斤粗糧票、五斤細糧票還有兩罐麥乳精跟自己做的兩玻璃瓶蝦肉醬,這些東西要麼是她跟系統交換來的,要麼是自己做的。
蝦肉醬是鐵蛋網回來的蝦吃不了,怕浪費做成蝦醬以後蘸餅子或下麵條吃。
她想把東西分成兩份兒,一份兒給遠在肅省鄉下的林父林母,另一份兒給在新疆的大哥林坤寄過去。
這年代許多高級知識分子被打壓排擠,下放到牛棚改造,原主的家人就在其中,若不是林父林母實在護不住女兒,也不會讓唯一的閨女下鄉做知青,雖然林蔓是穿越來的,但總歸占據了人家原主的身體才能重活一次,於情於理也要擔起原主的責任,照顧好自己的同時,也照顧下原主的家人。
就當是她報答原主的再生之恩吧。
或許是親情天性使然,林蔓剛穿過來的時候,渾身綿軟無力,整天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做著各種各樣的夢,有她前世的記憶,也有關於原主一家人歡聲笑語的生活,夢中留給她的關於原主的記憶也是零碎不全的,等她醒來,心裡酸酸脹脹,有時眼角還帶淚花。
林父林母落難前都是教書育人、潛心研究的大學教授,林父更是痴迷自己的翻譯事業,可以說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而臨走時夫妻倆又把家中的錢票都給了原主,只提著只箱子去的肅省,肅省自古多風沙,風一吹,滿眼望過去全都是高矮不一的黃土坡,土著老農住的都是自家鑿的窯洞,吃的也是咬一口都刺嗓子的黑饃饃,種地吧,因為缺水乾旱,能種的農作物屈指可數,當地人生活尚且艱辛,如此推測,林父林母過的是什麼日子也不難想像了。
窮有窮的日子,富有富的活法。
林蔓知曉在那樣的境地下,給林父林母準備什麼東西都比不上糧票實惠,這年頭,糧票就是命!
沒有錢還能活,沒有糧票真是寸步難行。
想到林父林母愛乾淨,林蔓又下床拿了兩塊香胰子跟牙膏牙刷塞進包袱里,有這些也差不多了吧,她收拾了一會兒,生物鐘一上來人就熬不住了,眼皮子上下打架的林蔓就這麼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醒來又是個艷陽天,七月了屋裡越發悶熱,林蔓睜開酸澀的眼睛,打了一個哈欠,一看手錶才六點多,熱是真熱,身上黏糊糊,讓日都要在床上懶洋洋躺一會兒,如今她給熱的不行,慢吞吞從床上爬下來,跟往常一樣,陸洲的床鋪早拾掇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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