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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洲:「.........」
咳咳,他能說他是認真的嗎?
*
陸副營長的心理活動,林蔓自然不曉得,她只道自個兒跟人把話講清楚了,又是只快樂恰飯的小米蟲了。
社員們吃了晌午飯,在地頭樹蔭下簡單歇息會兒,下午上工的哨聲響起,整個河溪村又是一片忙碌。
晌午頭日頭毒辣,村中東面那片成熟的麥田,經不住炙熱烘烤,沉甸甸熟透的麥芒如麥芒如刺蝟般炸了開來,麥粒唰啦啦掉在地上,老支書見狀嘴巴急的都要氣燎泡,趕緊領著社員前去搶收。
這年頭,鄉下麥收沒有後世那麼機械化,整個公社也就河溪村生產隊跟附近一個大隊有拖拉機,就這還是城裡淘汰下來的笨拖拉機。
村裡的拖拉機在田園秀美的鄉村地頭「突突突」來來回回,剩下的大半麥子也只能給村裡的老牛或騾子套上韁繩,漢子們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拿著長鞭子吆喝著牲口往打穀場上運。
林蔓依舊給自個兒套上長袖長褲裹成粽子樣,跟村裡的媳婦兒們一起,用木杴鏟起麥粒拋在空中,不遠處的婦女跟老太太則拿著小掃把浮塵撣灰。
許是活計做順手了,她居然覺得沒有上午那麼累悶了。
大概是習慣成自然,或是心境自然涼?
誰知道呢。
而打麥場另一頭的溫悅卻咬緊了牙,說起來也是唏噓,不過半個來月的功夫,原本有著一副我見尤憐好相貌的大隊長家的嬌女,如今卻如鄉下普通大字不識婦女般做著骯髒累人的農活,因為農活家務做多了,平日精心呵護的柔嫩雙手,手背皸裂粗糙,指甲縫裡全是洗不掉的污垢,即便是每晚在熱水裡泡,抹哈喇油也無甚療效。
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麥場灰塵多,鼻孔里都是麥糠灰塵,飛出來的麥芒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裸露的胳膊上也劃出一道道紅血印,熱辣的太陽光悶的全身都是汗水,滋喇喇的疼,唯一讓她寬慰的是,宋聽瀾還在她身邊,只要是能忍受到這段苦日子過去,嫁進了世代不俗的宋家,以後的好日子就再對她招手了。
可惜老天總是這麼不如人願。
就在溫悅蒙著口鼻去掃石碾碾下來的麥子時,扭頭看到宋聽瀾在村口的酸棗樹下跟一個熟悉的姑娘說著什麼。
這姑娘身著紅底碎花上衣,藏青色褲子,兩根麻花辮垂在胸前,不算標準的鵝蛋臉,細眉鳳眼,正含羞帶怯,滿是崇拜地仰望著宋聽瀾。
而宋聽瀾嘴角泛笑,似乎很享受這一切。
溫悅目眥欲裂地瞪著倆人,狠狠丟下手裡的掃帚,猶如憤怒的母豹般咆哮著撲了過去。
第13章
溫悅眼神狠戾撲上去揪住那個姑娘的麻花辮,先是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罵她「不要臉的賤蹄子勾搭我男人,」那姑娘尖叫一聲,也不甘示弱打回去,兩人頓時在地上廝打起來。
這事情發展的太過,旁邊的宋聽瀾都來不及反應。
溫悅就跟那姑娘滾成了倆土葫蘆,口中髒言穢語不斷,你撓我一把我抓你一下,各自精彩不相上下。
還真別說,溫悅這陣子活計沒白干,加上心中憤怒力氣大的驚人,等到村中眾人趕來把倆人拉開。
那姑娘差點兒讓溫悅摁在河水裡嗆死,饒是給人救下了,依然濺濕了鞋襪和褲腳,麻花辮蓬亂散開,眼圈發紅,披著村里幹部遞過來的乾衣裳瑟瑟發抖,哪還有剛才嬌俏動人的模樣。
而溫悅也好不到哪裡去,聞訊趕來的大隊長婆娘看到狼狽的溫悅,登時撲過去嚎啕起來:「閨女啊,你這是咋這麼命苦啊,嫁了這麼個沒良心的負心漢,又勾搭了個不要臉的騷貨,以後日子可咋過啊,不如咱娘倆一塊兒去了........」
大隊長婆娘又哭又嚎,村里人不免指指點點。
宋聽瀾斯文俊秀的臉越漲越紅,給氣的渾身顫抖,終是忍不住怒吼道,「這是我表妹!她是從首都來探親,順便來看看我的!」
正扯著嗓子叫罵的大隊長婆娘:「.........」
捂著臉委屈大哭的溫悅:「.........」
啥?
京城來探親的表妹?
那不就是打錯人了???
大隊長婆娘跟掐住脖子的老母雞似的,再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溫悅的腦子一陣陣發麻,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小賤蹄子......姑娘居然是宋聽瀾的表妹,可,可是兩人長得可不像啊,再說了宋聽瀾平時可沒跟自己說過有什麼勞什子親表妹要來探望,現在這種情況騎虎難下.......突然,她抽搐幾下,兩眼一翻,往後一撅軟軟滑倒在地。
大隊長婆娘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周圍的村民也高聲喊著快送衛生所。
這是接受不了真相,暈過去了?
在打麥場吃瓜的林蔓愣了下,她剛才好像看到暈過去的溫悅勾了下大隊長婆娘的袖口?可這人不是昏了嘛?難不成是她眼花了?
溫悅是不是真暈過去林蔓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宋聽瀾的這位所謂」表妹「,實際上是跟他在大院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孟欣,宋聽瀾到河溪村做知青,跟溫悅保持親密關係,還訂了婚,孟欣妒火中燒從京城跑到鄉下來示威,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宋聽瀾的表妹了。
按理說,孟欣挨這頓打真是不冤。
在原書里,孟欣就是個自己不痛快也不讓別人好過的性子,典型的損人利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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