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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在邊上打著飽嗝兒,眨巴著眼兒看著大口吃飯的陸洲,尋思著這人吃這麼多,咋腰還這麼精瘦呢?
一家子跟打雞血樣忙了一天,那可是累壞了。
黑小子鐵蛋在後山跑了一天,晚上洗澡,鞋襪脫下來,那傢伙兒臭腳丫子味啊,趙春花嫌棄的很,讓臭小子自個兒洗澡。
鐵蛋巴不得呢,溜溜兒洗了澡往床上跑。
新房裡點了煤油燈,麥收後就是梅雨季,這幾天家裡家外明顯多了不少蚊子。
床上雖然掛起了蚊帳,屋子裡不熏艾還是不行。
林蔓洗了澡換了一條棉布睡裙,雪白腳丫踩在拖鞋裡,打著哈欠想鑽進自己的那一床粉色白花小被子,舒舒服服睡個舒爽覺。
沒想到一進屋就跟點艾葉的陸洲碰了個正著。
第14章
「........」
林蔓剛才哈欠一個接著一個,閉上跟張口河馬似的嘴巴,臉頰一片緋紅,頗為不好意思看著漆黑屋裡深邃眉眼的陸洲,「屋裡沒點燈,我以為沒人呢。」
其實也不怪她,剛才屋子裡黑漆漆的,趙春花在廚房燒洗澡水,喊柴禾不夠了讓兒子抱來。
陸副營長應聲,林蔓就以為屋裡沒人。
剛剛跑完澡的小姑娘瀑布般烏黑長髮散下來,在朦朧的夏夜柔柔的月光下籠罩,膚色瓷白,鴉羽色睫毛搭攏下來,雙眸水盈盈望過來,彷佛帶著六月夏日茉莉花香。
陸洲舉著盞煤油燈,眸光微斂。
「沒事,天晚了早些休息。」
「哦,好呀。」
林蔓乖巧應了,進了屋,新房如往常般收拾整潔,牆邊擺著的雙人床,上面本來應該放著兩個枕頭。
這會兒雙人床上鋪著翠竹編涼蓆,這是老鄉手工編的,涼蓆細密柔軟,觸手生涼,夏日睡在上面舒服涼快還不出汗。
林蔓的那床粉色小白花被子擺在床上,還有個小竹枕頭。
而陸洲也早在地上打好了地鋪,軍綠色的枕頭,被褥疊成標準豆腐塊。
林蔓心滿意足爬上床,鑽進小被子裡,忽而又露出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對陸洲道,「晚安,你也早點睡。」
陸洲轉身,勾起唇角,「好,晚安。」
聽到回應,林蔓卷著小棉被,很快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畢竟今天下了那麼大的力氣,也沒什麼心思胡思亂想了。
她不知道,同一房間的陸副營長在滿屋子的茉莉花香中,碾轉反側許久才入睡。
翌日清晨四點半,掛在天邊的星子還在閃爍,山坳里的霧氣涌動,老陸家的院子裡頭灰濛濛,帶著水霧霧的濕氣,院子東面的棠梨樹落得一地白花,如同雨打芭蕉。
時辰尚早,整個河溪村還在沉睡中,堂屋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不多時穿著青色盤扣褂子,黑色寬土褲的趙春花出了屋,小老太從年輕那會兒就習慣早起早睡,本想到院子裡給雞伴食兒,再去打筐子豬草回來。
沒想到她一出屋門就瞅見窩棚下放著三大筐裝的滿當的豬草,院子一角的大水缸也給裝滿水了,雞豬也餵了。
小老太就納悶兒了,這是誰大早上腦子抽風不睡覺,把這活兒都給幹了啊。
要是林蔓在場,指不定得猜測是家裡來了賢惠勤快的田螺先生。
其實也差不多,就是睡不著,乾脆早早起床陸洲做的這些。
趙春花順著聲音往後院看過去,就看到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和軍綠色長褲,正舉起斧頭劈柴的陸洲,心下頓時明了,破案了,原來是自家蠢兒子乾的。
不過這孩子是咋回事啊,跟媳婦兒新婚燕爾的,不多在新房裡抱著媳婦兒睡個回籠覺,跑院子裡來劈柴?
鬧啥呢?就這不爭氣的蠢兒子,她老婆子啥時候能再抱上大孫女?
趙春花同志越想越氣,手裡的葫蘆瓢往水缸上一甩,殺氣騰騰去了後院兒。
陸洲把劈好的柴禾碼好,手裡的斧頭掄起劈下,咔嚓一聲,粗壯木頭就裂成兩半,撿起來擺好,剛要一斧頭劈下去,親愛的老娘怒沖沖跑了過來,他只得放下手裡的斧頭,還沒開口問,小老太上來就扯住他的耳朵往外扯:「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想氣死你老娘,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劈個狗屁的柴禾!」
莫名遭殃的陸洲:「........」
劈柴也是錯了嗎?
趙春花脾氣急,陸洲跟他大哥從小沒少讓老娘扯耳朵,這會兒陸副營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為了避免小老太氣抽抽了,還是很順從地被趙春花拎著到堂屋挨訓。
趙春花劈頭蓋臉一頓斥,陸洲大致是聽明白了,老太太是氣他是塊木頭疙瘩,大清早不在屋裡抱媳婦兒,跑來干粗活。
這讓陸洲怎麼說呢,他總不能跟老娘說自己沒跟媳婦同房,這幾天一直在地上打地鋪,林蔓睡床,他睡地下.......
陸洲只能沉默不語。
小老太看兒子這模樣,腦里突然想到了什麼,彷佛隱隱猜到兒子的難言之隱,眼皮猛地一跳顫音道,「小,小二啊,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是那方面有苦衷啊?」
他那方面有苦衷?
陸洲疑惑蹙眉,一下子沒明白親娘話里的意思,等他明白過來,一張俊臉就臭到極點。
完了,還真讓她老婆子猜中了!
趙春花打量著兒子那冷峻黑臉模樣,心裡猶如墜了千金大錘,又是重重砸了兩下,小老太不由悲從中來,老天爺哎,你咋就這麼不開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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