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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強制退出也有點行不通,這些年不像前幾年了,嚴令禁止強制退出世界。
主要是有幾個人做任務做一半受不了,強制退出,被那小世界的人發現了異樣,導致人物察覺異樣,世界崩塌了。
因此衛聽春現在想要退出這個世界,必須「合情合理」。
不能突然自殺,不能突然消失,最好是按照原定劇情路線退出,否則不單是判罰積分的問題,還會引起後續的一系列問題。
而要劇情合理,她甚至都不能「不甘受辱」自盡,因為她穿越的這個角色,本身就是來引誘太子薛盈的,薛盈要她,她應該感激涕零主動誘惑才能符合人設。
但是衛聽春真的做不到啊!
雖然她一直都想找個對象,可是她向來喜歡年紀大一些的,性子穩重成熟一些的,最好是那種遇事八風不動,山崩面前不改色的人。
所以衛聽春看中的那幾個有對象的角色,都搶不過別人,因為大部分人都喜歡這種會照顧人的類型。
薛盈萬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最最重要的是,她對薛盈是母愛啊!
衛聽春是把他當半個親孩子,才會這麼多年念念不忘,而幼時的薛盈也是她在跨越世界跨越山海時的一點憐憫,一個極其像她小時候的縮影。
薛盈是她對自己的一種憐惜和寄託,縱使他現在長大了,生得完全同記憶中那個小可憐沒有任何關係了,變得俊美又華貴。
但是衛聽春對他絕無男女之意!
她簡直要崩潰了,眼見著婢女和侍從全都下去了,整個屋子裡燈火通明,很顯然是方才的婢女重新點了數盞燈。
衛聽春屁股朝後坐,用盡了全身力氣和薛盈較勁,腦中飛速思索著要不要乾脆和薛盈動手,激怒他,讓他一氣之下因為自己的「不識好歹」,掐死自己。
路過一個桌案的時候,衛聽春甚至順手抓住了一個茶盞,她打算等會兒把這個茶杯砸在薛盈腦袋上!
然而等到所有人都退下,門窗緊緊關閉之後,薛盈聽起來有些放蕩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轉過身,看向衛聽春,慢慢放開了手,臉上的笑意卻未盡。
他問衛聽春:「你要用那個砸我嗎?」
薛盈指著衛聽春手中緊緊攥著的茶盞說,「那個東西脆得很,因為是上好的細瓷,一套足足千兩白銀,也是貢品。」
衛聽春一聽,拿著茶杯的動作就慎重了很多,但是對薛盈還是十分戒備,臉上的慌張壓都壓不住,薛盈一鬆開她,她就後退了好幾步。
她警惕地看著薛盈。
薛盈說:「你要是想砸我,你用這個。」
薛盈從旁邊的博古架上拿下了一件銅器,是一個憨態可掬的肥馬像。
「這個砸不碎,也免得傷到你自己。」
薛盈一本正經地和衛聽春討論,還微微傾身,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你力氣小,要朝著這裡砸,才比較容易砸死,後腦太硬了,不適合你這樣的小胳膊腿。」
薛盈把銅製的肥馬像放在桌子上,方便衛聽春取用,甚至還蹲下,抬頭看她道:「我蹲下,你比較好發力。」
他表情極其認真,認真到他那雙向來死水一樣的眸子,都仿佛因為期待被砸死,透出了一點光亮。
衛聽春抓著茶杯盞人都傻了,從一種崩潰進入到了另一種崩潰之中。
她在薛盈的臉上,根本找不到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薛盈等了片刻,自下而上看著她,神情是那麼專注。
可是誰會認真地教對方怎麼殺死自己?這……瘋了嗎!
衛聽春下意識又後退了一步,她甚至把茶盞都放下了。
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自衛聽春穿越過來之後,她第一次如此認真且專注地注視著對方。
沉默和死寂在蔓延,最後還是薛盈先開口,他問她:「你還是捨不得我死,對不對?」
像那些年,那些次一樣。
薛盈慢慢起身,垂眸看著地上片刻,面上的那點笑意都蒸發乾淨了。
他又抬起頭,看著衛聽春,察覺到了衛聽春的害怕。主動後退了幾步,指了指床,說道:「床邊有洗漱用具,你自行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衛聽春本來在揣測薛盈的用心,揣測他方才到底是真想要自己砸死他,還是只是在嚇唬她,唬她就範。
但是薛盈一路退到了長榻邊上,仿佛剛才興奮得發瘋一般拉著她,給她展示著滿屋子的奢華貢品,要把一切都給她、說喜歡她、要享用她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衛聽春沒動,始終站在那裡警惕著。
薛盈坐回長榻上,也不再看衛聽春,他不想嚇到她的,但是他等了太久了……無望的等待比求死不得還要難熬。
她突然出現,還是在七月十五這樣鬼門大開的回魂夜出現,他太高興了,無論她是來帶自己走,還是……,都足以讓他發狂。
他沒控制住自己。
薛盈坐在長榻之上,手指在持續發抖,指尖還殘留著在她右手上摸到的疤痕的觸感,那是他銘記於心了十幾年的形狀。
是她!
是她啊……
她真的又來了。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她輕易離開,除非……除非她帶走他。
薛盈壓抑著內心山火爆發一樣的情緒,端坐在長榻上半晌,餘光一直在關注著衛聽春的動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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