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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她了。
她還以為薛盈……
衛聽春扶著薛盈起來,兩個人重新回到床邊上,衛聽春拿了個打濕的帕子,給薛盈擦臉,擦嘴角。
「你說你,你赴誰的宴,喝成這樣?」
薛盈乖乖將臉湊上前,方便衛聽春動作。他一五一十道:「二皇子的宴,他想打聽那個懷了大皇子孩子的女人的下落。」
衛聽春給薛盈擦完了臉,想起薛盈說他在吃藥,又問,「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吃什麼藥了?」
「還有,你說什麼傷害我?」
「你動不動跪地上抽自己巴掌,你是真的要失心瘋了不成,你這樣對自己,是當我是慶嬪嗎!」
衛聽春解除誤會之後,就開始惱怒心疼薛盈自殘。
她其實何嘗不知道,不是薛盈故意戳她的心,而是薛盈只會這樣去求得原諒。
他貴為太子,卻被親生母親如豬如狗一樣養大,他和衛聽春說過,有時候……很稀少的時候,他抽自己巴掌,讓慶嬪高興了,慶嬪可能會賞他一點熱湯,或者熱點心吃。
雖然薛盈說的時候面無表情,情緒也沒有任何的波動,但是衛聽春知道,他是覺得,那種時刻,是慶嬪對他唯一心軟的時刻。
他將那樣的時刻,當成他討得慶嬪歡心的時刻。
孩子什麼都不懂,可是會像狗一樣,會被馴化。
衛聽春聽了只覺得心中惡寒,她很想告訴薛盈,嘴裡被打到全都是傷口後,再賜下的熱食,不是對你好,只是想折磨你。
就像是皮鞭抽過之後,傷口撒鹽是能消炎的,可是更多的,是折磨。
但是薛盈的成長太苦了,太晦暗了,而且慶嬪也沒有真的馴化薛盈,所以衛聽春便沒有將殘酷的真相告訴薛盈。
以至於他在發現衛聽春生氣後的第一反應,是抽自己的巴掌,以期得到她的心軟。
衛聽春抽了一口氣,鼻子發酸。
這樣的事情她其實也做過啊。
小時候被母親用豬食燙過,然後母親親自給她塗抹大醬,還給了她一個壞掉的頭花。
衛聽春也以為那是母親的溫柔,以至於後來為了討她歡心,故意撞翻了裝著熱水的暖壺。
但是沒能得到母親的疼惜,暖壺內膽碎了,她換來了一頓毒打。
衛聽春想到這裡,對薛盈越發的溫柔,她看著他和自己,就像是看到兩條同病相憐的野狗。
風雪凌冽,人生悽苦,他們用體溫暖著彼此,沒道理還要相互撕咬。
她讓薛盈張嘴,看了看,他嘴唇下巴破了一點點。
還好。
「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你有什麼都跟我說就行了。」
「無論你說什麼,我難道會不理解你嗎?」
衛聽春溫柔軟語,薛盈再度嘗試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
衛聽春摸著他被他自己打得紅腫的臉蛋,嘆息了一聲,又笑了下。
「傻。」她說。
薛盈垂頭,抿了下唇,才開口,「我不是第一次這樣有傷害你的欲望,我也不想這樣。」
薛盈說:「我會控制,陳太醫給我開了新藥,說能夠壓抑情緒,我喝著效果不錯。」
「今晚又這樣,是因為……酒氣激發。」
「我再也不喝酒了。」薛盈說。
衛聽春聞言還有些疑惑:「什麼藥?什麼傷害,你是說……剛才你嗯……」
薛盈看著她,眼神清澈,坦誠,無半點隱瞞。
「我總是想咬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薛盈苦惱地皺眉,伸手按住頭側,沒什麼邏輯的說:「最開始只是想輕輕地咬,舔一舔也行……」
「後來就想狠狠地咬,想掐著你的脖頸,將你禁錮在身下……」
衛聽春緩慢地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
薛盈還在繼續,「我想看你掙扎,或者發出叫聲,想咬在你的肩膀、脖子上,甚至是胸口。」
他垂眸,一邊回憶,一邊坦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的是什麼話。
「有時候,我還想讓你也咬我,咬得鮮血淋漓也沒有關係。」
「我一想到,就會覺得開心,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太醫說,我是內燥鬱結,堵不如疏。」薛盈一臉懵懂的抬起頭,看著衛聽春說,「可我並不想咬別人。」
「我不會傷害你的。」薛盈和衛聽春保證,「你別怕。」
衛聽春僵在那裡,面無表情聽完薛盈這番猝不及防的剖白,整個人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
薛盈對著衛聽春說:「我吃藥的效果不錯的,真的。」
他生怕衛聽春聽了自己想咬她的事情,就要和他生分了,或者害怕他了。但是他又習慣性對衛聽春坦誠,不敢也不願意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他說完,看著衛聽春,等著衛聽春的審判。
衛聽春嘴唇哆嗦了一下,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而後她猛地從床邊起身,徑直衝到桌子邊上,抖著手抓住茶壺想要倒水,但是手不聽使喚,對不準杯子,只好直接對著壺嘴喝。
她灌了半壺水。
這才背對著薛盈,閉上眼睛,問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薛盈疑惑。
衛聽春伸手掐住了自己的眉心,說:「就是……想咬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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