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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尋常人大多講究個什麼門第啊,條件啊,還看個什麼品行什麼的,娶妻娶賢,樣貌就排在後面一些,長得比較好看的,真的不太多。
看畫像上的周禮,那簡直像個神仙下凡了,道一句鶴骨松姿不為過。
薛盈咽下口中食物,開口道,「周禮是個探花,這畫像乃是他打馬遊街的時候繪製,不作假的。放心。」
「哎。」衛聽春躺在長榻上,摸了摸自己灌了熱乎乎參湯的肚子說,「成婚了的話,是不是就沒有這麼自在了?」
薛盈吃完了衛聽春安排的分量,放下筷子。
婢女們很快上前來收拾桌子,非常訓練有素。
薛盈去淨手回來,把一點水跡彈到衛聽春臉上,溫聲道:「那就不成婚。我養著你。」
「哈哈哈哈……」衛聽春笑得開懷。
她當然不可能賴在薛盈這裡,她雖然是個不起眼的角色,但是也是有線要走的。
但是她還挺喜歡薛盈說這樣的話,畢竟這種話,從未有人和衛聽春說過。
我養著你。
這可能最多的時候,是一個男人想要女人對他託付終身時候的承諾。
這樣的承諾往往最後都會落空,會變質,會成為相互厭惡和指責的源頭。
最終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但是衛聽春就是知道,如果她一直這樣賴著,薛盈是真的會養她。
不關任何,不會改變,就只是……嗯,單純的養著她。
衛聽春想到這裡就很開心,笑意瀰漫,笑得像一朵盛放的山茶,清麗純澈。
拉著薛盈說話,薛盈換了寢衣,兩個人盤膝坐在長榻上,也不拘說什麼。
天南海北的扯一扯,甚至連醫術也能拿來聊一聊,很快到了入睡時間。
他們一個睡裡屋,一個睡偏房。
睡偏房的是薛盈,他把自己的主臥讓給了衛聽春。
不過每天晚上,薛盈如果夢魘,或者半夜醒來,都會跑到主臥來。
衛聽春經常一睜眼,看到床頭一個盯著她的人影,這才半個月工夫,就已經習慣了。
「你又做噩夢了?」衛聽春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上來睡,半夜三更的盯我幹什麼,我又跑不了……」
她說完之後給薛盈讓了個地方,就又要睡,但是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薛盈上來。
她以為薛盈被噩夢嚇得還回不過神,就胡亂一把抓住他,一用力扯上了床。
薛盈確實做噩夢了。
他夢見衛聽春又死了,是被二皇子他們給害死的。
而且周禮是幫凶。
是周禮把她弄丟了,把她害死了。
他嚇得手腳都冷透了,如果衛聽春此時此刻看上一眼,就會發現薛盈馬上要進入那種癔症的狀態。
他的眼中波濤洶湧,深暗晦澀。
他現在甚至滿心暴虐,他想把那些人都殺了,全都殺了……以絕後患。
正在默默發瘋呢,被衛聽春扯著手臂一下子拉上了床。
他沒防備,跌在了衛聽春的身上。
衛聽春被砸得「吭」了一聲,卻沒有推他,只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髮說,「摸摸毛,嚇不著……」
薛盈想到了好幾年前,衛聽春也這樣摸他,說這樣的話。
他跌入一片柔軟和微熱,身體的緊繃和噩夢的畏懼都慢慢退去。
在衛聽春一下一下的摩挲之中放鬆下來。
他抱住了衛聽春,將頭埋在她凌亂的長髮之中。平復自己的恐懼。
這本來是他們非常尋常的相依相偎的姿態。
他們用各種各樣的身份,擁抱過無數次。
每一次薛盈都非常喜歡,他瘋狂喜歡被衛聽春擁抱。
但是大概是今天衛聽春太溫柔了,而且她半睡半醒的呼吸,打著旋吹到薛盈的頭頂,他竟然從頭頂開始,騰起一股難言的酥麻。
他把衛聽春抱得更緊,身體重量卻沒有壓實,蹭了蹭頭,抵抗這種詭異的感覺。
但是他抱得越緊,便越覺得不對勁。
衛聽春已經又睡著了,偏著頭,衣襟蹭開一點,露出側頸秀麗的線條。
薛盈皺眉不解自己怎麼了,撐著手臂起身看向衛聽春。
視線順著她的側臉,滑向她的頸項。
薛盈的視線定在她的臉頰上,看著她在自己身下睡得安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
很滑,也很軟。
他的指尖一直在她臉上盤桓,最後落在她的頸項上。
而後頓住了。
薛盈只覺得自己身體裡湧起了一捧火。
一捧無名之火。
還是非常想要將噩夢裡面的那幾個人全都殺了。
但是……但是好像還不夠。
他面紅耳赤,生怕他哪裡沒有做好,沒有照顧到,他身下這個單薄消瘦的人,就會再次離開他。
死去。
可是他還能做什麼才能留住她?
要怎麼才能真的讓她完完全全的,永遠在自己的懷裡,眼皮底下。
薛盈知道自己有點不對勁,他咬了咬舌尖,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衛聽春不喜歡他發病的樣子。
他撐著手臂準備起身,想去洗個臉清醒,但是他一動,沒睡實的衛聽春也動了。
她把頭轉回來,熱乎乎的氣息猝不及防地吐在薛盈側頸,掠過身體,薛盈撐起身而後轉了個方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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