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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趙真是個貪官,又在油水很足的戶部, 也斷斷不可能拿出這麼多昂貴的首飾, 更別提是給後期根本不受寵的嫡女, 那些頭面都是時興的款式, 顯然是近幾年的產物。
這是某個其他人, 或者某些,給她的。
那封信沒有落款,似乎是一封年代久遠的平安信,只含糊地叫謝小姐不必憂心, 保證自己和弟弟的安全即可。
緊接著, 雲獻看到了一把沾血的短匕,掉落在床和牆的縫隙間, 不知道這是否是刺向尚書的兇器。
當然,和他一組的苗將軍也不是毫無發現。
苗淺熙在衣櫥深處找到了一方帕子。
謝小姐的衣櫃裡有帕子本是很尋常的,不尋常的地方在於,那帕子上繡了相思豆。
這在那個時代是表達戀慕的信物。
「看來謝小姐有心上人了。」苗淺熙揮了揮帕子,接著若有所思道,「但是那個,趙大人的書房裡,就是他死掉的那張桌子上,是不是放著要把她許給五皇子的聖旨?」
眾所周知,五皇子是個痴兒。
但凡是個女孩兒都不願嫁給那樣的夫君。
「可即便如此,她要殺也是去殺皇帝,怎麼會去……」雲獻謹遵人設,眉目間滿是哀戚,「總歸父女一場……」
搜證是有時限的,兩人嘴上聊著,手裡動作卻不慢,雲獻演著柔柔弱弱的雲寡婦,搜起東西那是一個雷厲風行,不出片刻,這間屋子被翻得像是經歷了一遭入室搶劫,整個雜亂不堪——雜亂也不算恰當。
準確的說,這間屋子現在,家徒四壁。
字面意思。
【目瞪口呆了家人們,這比抄家還徹底啊】
【老婆一邊紅著眼眶一邊哐當一下抬起了床的畫面震撼我一整年……】
【誰能想到雲獻那麼細的胳膊一下把箱子的鎖給卸了】
【柚柚一定沒有叛逆期吧……】
【怪力老婆?噢~更愛了】
【所以一開始雲獻看著那麼虛弱的樣子確實是因為事故吧,現在康復之後實在是……健康過頭了】
【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老婆!】
雲獻滿意地拍了拍手。
導演在屏幕後默默垂淚——這個場景搭建可花了他好多錢!這麼輕輕鬆鬆就被拆了個屋子……
不過現在兩人只搜完了這一間屋子,謝小姐的房間是最主要的搜查對象,但也不能放過其他地方,小廚房、雜物間、謝小少爺的房間、僕人間……雲獻默默擼起袖子。
就在他準備好了大幹一場的時候,另一組嘉賓走進了小院。
「咱家和謝小姐都搜完了,您二位,怎的這麼……」
齊理端著大太監的架子陰陽怪氣,半虛著的眼睛卻在看見院子裡的情況時一下瞪大了,未盡的話也嗆咳幾聲咽了回去。
這哪是慢啊,這是拆遷太耗時了。
七七朝著柚柚興奮地招手:「柚柚柚柚!你們在玩什麼呀?我也要!」
此時的柚柚正被苗星止牽著手站在一旁,節目組的計劃是孩子和大人一起搜查,因此很多線索的藏匿高度幾乎和小孩子的身高平齊,大人很難發現,孩子們卻能一眼看見,但……
柚柚和星星完全派不上用場。
畢竟完全被拆了嘛,一覽無遺,什麼視線死角,壓根不存在的。
跟在後面進來的謝家「姐弟」也一臉震驚。
但謝明彧演員的素養可不是蓋的,很快上前一步問道:「雲小娘,你拆我院子作甚?」
雖然在案發現場講述基本情況時,謝小姐似乎對雲小娘的得寵頗有不滿,但那只是針對趙真的,雲寡婦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趙真要她入府,她又能如何?
兩人間相處得反倒很不錯。
因此這話問出來的時候也只是驚訝,並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
——當然,其中大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即便在演戲,謝明彧也沒法做到跟雲獻大小聲。
「謝小姐見諒,妾身不過是在搜證罷了……倒是搜出不少好東西。」
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朝著謝明彧笑道:「謝小姐,您看起來也收穫頗豐?」
雖然他們這組還沒有徹底完工,但是先聚一聚對一下答案也未嘗不可。
這話一出,謝明彧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變得很……嬌羞?
【小明怎麼突然少女?配著這身衣服更辣眼睛了】
【笑得,你們要是看到剛剛小明搜出來什麼東西就知道了】
【這劇本是小明加錢寫的吧哈哈哈哈哈】
謝明彧搜到的東西同樣不少。
其中,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幾片竹簡。
是屬於雲寡婦的,大約對她來說是一本日記本,上面寫的是一首首情詩,充滿了隱秘克制但濃烈的感情。
而從謝小姐志得意滿的神情來看,顯然不是給她死去的丈夫的,而是……
——而是給謝小姐的。
趙真的小妾愛慕他的大女兒,如果他還活著,說不準會氣得昏死過去。
想起人物卡上的設定,雲獻便順著低垂了眼睫:「諸位也知曉的,妾身感激趙大人給了妾身安身之處,妾身對老爺的敬仰從未作假!只是、只是……」
「妾身初來乍到之時,許是得了老爺青睞的緣故,處處招來姐妹們的敵視針對,是謝小姐屢次出手相助,謝小姐天人之姿,容貌出眾又實在心善,自出生起,妾身便……從未被人如此善待,由此生出些愛慕之意,大約也是情理之中,待妾身回過神,竟早已情根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