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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後悔,讓她痛苦,讓她知曉他沒了愛之後,恨意有多可怕!
但最後,季深只無聲地笑了。
他垂下青筋迸起的手,嘴角往上彎起,眼中卻醞著暴虐的情緒。
「時間不早了。」他溫聲道,「好生休息。」
悠悠點頭,門闔上的聲音響起,察覺到人離開了,她緊握住茶盞的手,才緩緩鬆開。
她指尖發白,嘴角緊抿。
季深沒有走遠,出了院落,修長的身影倚在院外的大樹下。
一個嗓音響起,手持摺扇的男子現身道:「怎麼,捨不得走了,不回鬼界了。」
「不走了。」
一片落葉飄下,落在季深掌心,他垂眸,漠然碾碎。
「我要在人間玩玩。」
君燼莞爾。
他額角一朵蓮花,被夜色染黑,瞧著詭異而陰沉。
「別把自己玩進去了。」他忠告。
季深側頭看向小院:「放心,我只是,要毀掉她而已。」
不曾後悔……好啊,既然如此,他便讓她瞧瞧,何為真正的惡鬼。
勸告完,君燼轉身離開,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少年,回頭望了眼,低聲道:「兄長,為何總對永夜鬼王多加照顧。」
「呦,吃醋了。」君燼摸了摸少年腦袋。
少年臉色刷的黑了,拍開他的手,叫嚷著:「我認真的!」
君燼神色散漫,點了點額角鬼紋蓮花:「因為他最乾淨了,都是鬼王了,連個鬼紋都沒有。」
少年懵懵懂懂,掀起衣袖:「是這個嗎?」
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青紋,宛如厚重的枷鎖,將他束縛著。
君燼唇角笑意淡了些,撫著他後腦勺:「是這個。」
少年恍然大悟,想了想,又道:「那眼盲的女修,兄長說我打不過她,是不是她身上有厲害的法器,我之前靠近,手臂疼得厲害。」
君燼道:「不是法器,那是女修身上的功德之力,莫說你,我靠近都會受到影響。」
少年不可思議:「她不就是個人間的修士嗎!修為都沒到化神境,能影響到兄長?」
君燼失笑,摺扇敲他腦袋。
「這女修身上積攢的功德非比尋常,你可知鬼界的往生池,像你我這般罪孽深重者,落入其中會灰飛煙滅,可那些功德加身者,甚至能原地飛升都有。」
「這女修如今的功德,落下去,能誕生出六品蓮花。這等級別,她若想突破,渡劫時雷劫都會為她讓步,天道不會為難她,她若繼續積累功德,得道飛升只是遲早的事。」
少年恍然大悟:「多行善事。」
君燼:「道不同,你我已墜閻羅,用不著。」
少年「哦」了聲,忽而道:「永夜鬼王與我們一樣,為何他不怕她身上的功德之力。」
「所以說他乾淨。」君燼再次點了點額角,感慨不已的聲音消散在夜風中,「鬼界的人誰沒這個,真是個令人羨慕的傢伙。」
*
悠悠歇息了一夜,次日醒來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她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懵了會,起身下床。
好在她平日出門時,也是夜間,因為惡鬼只會在夜間出來作祟。
悠悠揣上昨夜畫好的靈符,出門時,聽到院裡一聲輕笑:「我與你一起去。」
悠悠推辭不過,只能由他跟著。
兩人離開院子時,季深斜睨了眼被結界籠罩,昏死過去的季朝木。
換做旁人,悠悠不可能讓其跟著,但季深不同,從小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她,他最知道,如何能說動她。
趁著夜色,兩人來到一座府邸,這地方有邪氣。
一個邪靈附在女子身上作惡,悠悠不費吹灰之力,將邪靈剷除,隨後未作停留,前往另個邪祟作惡之地。
季深跟在她左右,見她馬不停蹄,整個夜晚都在奔波,重複著枯燥無味的驅邪任務,不知疲倦。
黎明來臨,她才停下,摸著手腕上閃著細碎光芒的花鏈。
「這是什麼?」季深問。
「功德鏈。」她微揚下巴,頭一次露出點笑。
季深明白過來,看著手鍊上,點綴的六朵金光環繞的蓮花,這般徹夜不歇,是在積攢功德。
他冷冷地想,自己也是她功德之一。
既然如此,他幫她多積攢些。
季深隨意抓了個人,凝血讓其吞下。
承了他血的人,會失去理智,化為嗜殺成性的鬼物,以活人為食,猶如地獄出來的怪物。
沒多久,悠悠便與他飼養的鬼物相遇了。
那人正在啃噬活人,被悠悠逮住,他足以與元嬰境修士匹敵,在悠悠面前卻不堪一擊。
彌留之際,他意識逐漸清晰,臉上露出迷茫而膽怯的表情。
不知自己為何變成了嗜血的怪物,那人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悠悠,向她求救,可她看不到。
看到也無用,赫家人對作惡的鬼物,無論有何苦衷,從不手下留情。
悠悠熟練地將靈符貼在對方身上,抬指滅其生機,季深在她身後,眼神晦暗,他開始製造更多的鬼物。
剛隨悠悠解決了一個變成煉獄的小城鎮,季深看著遍地的鬼物屍體,蠢蠢欲動,這些嗜血食人的鬼物,作了惡,可也是身不由己的無辜之人!阿姐會不會因這點無辜,對這些已無藥可救的鬼物,多幾分憐憫,會不會後悔殺了他們,還是覺得死不足惜。這些人同曾經的他一樣,變成她的功德,她若得知,會是何心情,季深迫不及待想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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